回到婢宛后,苏初欢躺下休息,却辗转反侧,闭上眸也睡不着的心烦意乱。
她抬眸望了一眼天色,尽管她祈祷不要这么快到夜里,但时间仿佛偏偏过得越快。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初欢忍得嘴都被咬出血,正要起身离开,便瞧见几个宫女走过来,凝着她半响才道,“苏嬛,楚皇要你去楚戈宫,别磨磨蹭蹭,起来!要是耽误了时辰,小心你脑袋不保!”
这下不用她替自己找借口了,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楚皇要她去楚戈宫,是凑巧还是……
苏初欢刚到的时候,蒂婉低得不能再低地说了句,“小心。”
看着她担忧的目光,苏初欢只是点了点头,她们都知道被楚皇单独叫来的人,那便是被她盯上了。
而眼前这个残暴的楚皇,一般被她盯上,那么便是离死期不远了。
而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小心行事,不给楚皇任何赐死她的借口。
没过一会儿,楚皇便下了朝回到楚戈宫,伴随着那震慑人心的铃铛,一袭红衣出现在视线里,只见她心情不错地与苏初欢擦肩而过,霸气地坐到了铜镜前,懒懒道,“过来,替朕梳个发髻。”
这话,让一旁的宫女们一时愣住,因为没想到楚皇到底叫的是谁,谁也不敢贸贸然上前,万一不是自己,得罪了楚皇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苏嬛。”楚皇似笑非笑地从铜镜中瞥过她,瞥过那比自己还精致美艳的容貌,心里没有半丝嫉妒,但却想摧毁,用最残忍的方式。
听到那她在宫中的化名,苏初欢才没有波澜地走过到她身旁,凝着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但却残暴霸道的女人,一时心里闪过一个不应该的念头。
楚夙他会不会喜欢这样的女人?这样的念头立马被她敛去,低声道,“楚皇想梳什么样的发髻?”
听罢,楚皇沉默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凝着她,“你这个是什么发髻?”
这是丫鬟都该梳的发髻而已,苏初欢不明她的意思,只是回道,“普通的双平髻。”
楚皇似乎有些新奇,平日里她都不做这么正式的打扮,长发垂落,也不穿龙袍,更喜欢赤着脚踝,可今日不想这么随意,便挽唇道,“你知道男子最喜欢女子梳什么样的发髻?”
这个问题让苏初欢微掀眼皮,淡道,“随云髻。”
她只是随意答了一个,不答,便可能惹怒这个阴晴不定的女皇帝。
虽然听着名字便觉得随便,但什么都不懂的楚皇自然也信了,便挑眉道,“那便替朕梳这个发髻,若是好,朕自然会赏赐你,若是不好……”
她没再说下去,苏初欢也知道这个残暴的女人想杀她,只能尽心尽力地替她梳着随云髻。
或许是楚皇平日里太过随意,以至于随便一个发髻,便能让人有惊艳的感觉,还未带上发簪,就耳目一新的移不开视线。
楚皇见到效果看上去像是满意了,但未开口说一个字好,两人的气氛虽然平静,但总是让人觉得平静下是波涛汹涌。
苏初欢什么都没想,将发簪一个个仔细地戴在了她的头上,不论她是否变得更美,更吸引容檀,对她来说,真正在意的根本就不是这个。
不一会儿,苏初欢梳完发髻之后正要退下,便听到楚皇意味深长地道,“虽然你梳得是不错,但你未黛粉饰便看上去比朕美上几分,这让朕看着便心情不悦。”
仿佛感觉到她话里的杀意,苏初欢只能低下头,平静道,“楚皇只是衣着简陋,才产生的错觉。”
她平静伶牙俐齿的反应,倒让楚皇重新看清这个女人,半响,她爽朗一笑,“好,朕这便去换了这身红衣,待会儿给楚夙一个惊喜!”
话音刚落,苏初欢余光便瞥见了宫女随着她去换衣,而她便退下了。
身旁的蒂婉疑惑地小声道,“我还没见过楚皇什么时候换下过这身红衣,据说这身红衣是先帝赐予她的,对她来说有很深厚的意义,当初劝她换上龙袍的臣子全部被当场刺死,才没让敢约束楚皇,再提这件事,我刚刚也是为你捏了把汗。”
“想必是为了讨好楚夙。”苏初欢自然不会认为她是因为自己一句话,便改了脾性。
听罢,蒂婉也认同地点了点头,“应该是吧,楚皇已经为夙公子破了多少例了,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个夙公子,后宫男宠三千也比不上他一人。”
苏初欢便没再说话,只是指尖微微陷入手心。
没过一会儿,她便看着楚皇换了身出来,换去了那单调的红衣,一袭淡彩锦绣描花绸缎,外罩一层雪绫袄青缎掐牙轻纱,行步之间fēng_liú秀曼,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匈如凝脂百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不盈一握,一双颀长氺润匀称的秀腿露着,就连秀美的莲足也在无声地妖娆着,发出诱人的邀请。
看得宫女们一片痴愣,她们没想到平日那残暴的女子,也会有如此一面。
苏初欢凝着那大胆暴露的装束,缓缓垂眸,她这无疑是要沟引楚夙,虽然她也不是没那么做过,但仿佛见到另一个自己,却又不是自己,这令她心口微闷。
好半响,楚戈宫外传来了太监的通报,“楚皇,夙公子到了——”
“宣他进来。”楚皇似乎迫不及待等着他,眸子都泛着涟漪的微光,倒少了一些平时的霸道,多了一些女子的软与柔。
当低着头的苏初欢看到那走进来的男子身影,心想他最终还是来了,她心底一点点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