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曳心里虽然动怒,可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似笑非笑地取过一旁侍女的酒,喝了一口后若有所思地道,“既然楚皇有心打算包庇自己人,本汗也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只不过这次出兵之事就此罢过。”
果不其然,他没打算再支援楚国,就算没有单于这个导火线,他也不会同意,只是现在说得更加顺理成章了。
那这单于,死得也不算冤枉。
话音刚落,楚玥意料之中地没再说什么,而是在等着容檀过来。
见状,肆曳似乎无意提起,“听姝尔说那楚国女子国色天香,才会让单于如此失控,还是女扮男装装成楚皇身边的小太监,这倒有意思,本汗也想见见是不是比可敦更美貌?”
“等下可汗就可以见到了。”楚玥面无表情地说。
果不其然,下一刻肆曳见到了那女子也随行地走了进来,虽然只是穿着普通侍女的衣物,但却怎么也令人移不开目光。
这下,肆曳心下了然了,单于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
而楚玥盯着那跟着他过来的女人,也没有太多意外,他现在是恐怕她伤了他的心肝宝贝,才恨不得随时随地地把他带在身边。
下一刻,楚玥示意他坐到身旁,俨然一副谈公事、不论私事的模样。
经过一夜她想通了,楚国和他……她都要,但她面上不能有半分让他警惕,否则更难对苏初欢下手。
容檀走过去落座,而苏初欢便跟在他身旁,然后听到楚玥道,“肆曳可汗刚刚已经给朕答案,是打算袖手旁观看着曾经帮过突厥的联盟国孤立无援。”
听罢,肆曳立马摇了摇头笑道,“楚皇这么说可不对,有些事本汗知道,但是没有说出口是给楚皇这个面子。”
“那可汗大可直说。”楚玥丝毫没这个面子的意思。
肆曳眸子一僵,随即挥手让人取来了一封信,“这封信是昨日楚皇给的,说是容国的往来通信,可是本汗让人去一查,发现并不是,你这是打算明着欺骗本汗,本汗不想说,既然你说本汗不顾旧情,只能和楚皇明着算,本汗不打算追究这件事还不是念着旧情了?”
楚玥一言不发,只是余光瞥过坐在一旁的容檀,只见他没有看自己一眼,反倒是他身旁的女人一直盯着她。
楚玥心底冷笑,这是把容檀当做自己男人防着她了?不过,她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和她楚皇争男人!
苏初欢面无表情地睨着她的轻蔑,也知道她心里多蔑视自己,不过便看看是谁笑到最后,这一次她不会再退缩了。
既然她舍不得他陪她一起死,那么即便是地狱,她也要拉着容檀一起,他这辈子只能……与她白头偕老。
这时,容檀却开口了,“这信是我给可汗的,也是我伪造的,只是为了试探可汗对楚国的信任到底有多少。现在已经一清二楚,可汗假意留下我们盛情款待,可事实上却暗中调查信的真假,所以既然互相都没有信任,何来欺骗一说?”
话音刚落,肆曳第一次被人反将一军,他俊颜微冷,捏碎了那张信一字一句道,“既然你也说了彼此不信任,那还有什么谈下去的必要?”
何况,这还是个男宠,肆曳自然没有好语气。
可是容檀却勾唇道,“有。”
“哦?凭什么本汗要浪费时间在你身上?”肆曳与他那是咄咄逼人,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谁一句。
“凭我曾经是容国的皇帝,对容国最熟悉不过,可汗应该知道我们这有个词叫做,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容檀突然间说出这话,确实震慑到他了。
肆曳瞳孔微微放大,原本以为是个男宠,怎么又冒出来个容国皇帝,“你说……你是……容檀?”
那个之前与他争斗了多年的灭国皇帝,可是不是传闻中已经病逝了吗?
“我是如传闻中中毒,只不过命不该绝被人救了还未死。”
那个人便是楚玥,当初攻打进容国的时候,她一时贪图美色,便将他神不知鬼不觉带走了,就连容邪也不知道,后来费劲楚国所有国力治好了他。
这话的信息太大,让肆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很久才看向了楚玥,只见她点了点头,他才恍然,怪不得这个男宠和其他人不一样,如此能说会道。
怪不得一开始见到他,便感觉到一点熟悉,原来是五年前曾见过一面的容国皇帝……
半响,肆曳皱眉道,“你不过是亡国之君,有什么资格跟本汗谈判?”
“容国里还有我的亲信,可汗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容檀的一字一句都透着君王的气势,仿佛天生就容易让人信服,相信他,并且遵从他的压迫感。
肆曳沉默了一会儿,“就算有把握赢容国,本汗为什么不等两国交战之后再出兵得利,而要甘愿做楚国的踏脚板?”
他也毫不隐瞒自己的心思,反正大家心里都明白,只是没有说罢了。
“你以为容邪真的会让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容檀似笑非笑,仿佛在嘲笑他的天真。
“什么意思?”肆曳皱眉。
“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容邪,他在对付楚国的时候,早就防着突厥的偷袭。”容檀神情认真得令人移不开目光。
肆曳眯起了眸子,轻抚过座椅扶手的虎皮,“你是说他早已设好圈套,等着我偷袭的时候上钩?”
容檀以退为进,“不如可汗派人亲自去查一查,容国最近有没有和附近邻国来往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