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初欢是被噩梦惊醒的,浑身像是被碾过一样的酸痛,睁开了沉重的眼皮,看到自己已经躺在兰心阁的床榻上。
意识恍惚了片刻,才记起在狩猎场发生的一切。
她被慕容尔岚设计被迫进了狩猎场,到被她一路追到绝路,最终脚上中了一箭。
在她以为要死在慕容尔岚的箭下时,容邪的出现如同神砥一样救了她。
然后路上遇到了慕容御,他看到了两人的同乘一匹马的亲密画面,她虽然让容邪的亲兵送她回去。
但难保慕容御回去,不会在容檀面前添油加醋,毕竟慕容御是容檀的亲信心腹,他肯定会听进去一两分。
苏初欢蹙眉,如果他怀疑她和容邪有关系,往后的路将会更加艰难。
正在她胡思乱想间——
身旁一位清俊的男子,抬起葱白如玉的手,替她把脉。
苏初欢愣了愣,然后看向他,“你干什么?”
“替右昭仪把脉,看看昭仪的伤势恢复的怎么样了。”男子见她一脸警惕,才道:“臣是太医院的御医银情,皇上命臣来给昭仪诊治。”
听罢,苏初欢低头瞥见了自己被箭射伤的右腿,被好好的包扎了起来,她试图动了动,可是痛的倒抽了凉气。
“昭仪现在还不能乱动,脚上才刚刚涂上药,起码要休息半月方可下床。”银情想扶她,但碍于妃臣的禁忌,只能开口劝道。
苏初欢突然想到了什么,皱着冷漠的眉心,“衣服谁替我换的?”
银情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连忙垂眸不敢直视她惊艳的容颜,低声道:“自然是宫女替昭仪换的。”
“那我身上的药谁涂的?”苏初欢之前在狩猎场浑身都是伤,身上也有些许药物被涂上了,连衣服都换了,即使是御医,她也不喜欢被碰。
“是臣教宫女替昭仪涂药的,臣不敢做逾越之举。”银情如是说,“看您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臣先告退去禀告皇上了。”
“等等。”苏初欢抬手抚摸上自己右脸被慕容尔岚的箭划伤的伤口,“我的脸……”
要是真的毁容了,还怎么接近容檀,怎么替苏家报仇雪恨,男人都是看容貌的,容檀怎么可能例外?
“昭仪请安心,你的脸臣已经处理过了,是用您手里紧紧拽着的芙蓉药膏涂的。”银情顿了顿,“那药膏连太医院都没有储备,是西域进贡的,想必是皇上赏赐给昭仪的吧?”
听着他的试探,苏初欢没有半分心虚,“自然是。”
“那臣告退了。”说完,银情衣袖浮动地带着药箱离去了。
御医走后,苏初欢感觉一阵头晕,于是她便又躺下去休憩身子了。
不管她和容邪的关系有没有被怀疑,多想始终没用,到时候见机行事罢。
……
苏初欢昏昏欲睡中,一股热意靠近了她,因为太热,身上渐渐出汗难受的黏糊。
没过一会儿,身上似乎有轻了许多的微凉,可是她身上没有了任何遮掩。
紧接着身上传来了微痒的触感,即使睡梦中,她也反感地蹙着眉,恨不得挥手赶开这只烦人的苍蝇。
可是她的手还没挥开,就被狠狠地握住,力道一下子疼醒了她!
苏初欢睁开眸子,迷茫得没有焦距,直到看到了容檀那张反感的脸,她才逐渐清醒了过来,被打扰了睡眠还不能发脾气,隐忍地温柔道:“皇上怎么来了?”
“朕不能来?”容檀盯着她脸上那道碍眼的伤疤,多少有些扫兴。
她也就这张脸能看,可现在都被毁了,还以为他想对她做什么吗?
要不是银情说她的脸能恢复,他压根不会踏进兰心阁一步。
“不是,臣妾只是记得之前皇上说过,三个月之内不会踏进兰心阁一步。皇上金口玉言,臣妾不敢不信。”苏初欢现在浑身疼痛,根本没精力应付这精虫入脑的男人,只想快点将他打发走才好。
她也只能拿他的话,来压他了。
听罢,容檀俊颜冷酷地嗤笑,“你以为你现在的容貌和身体,朕还有兴趣?”
他的嘲讽虽然让她难堪,但是她巴不得他对自己没兴趣。
“臣妾现在脸上丑的不能见人,深怕惊了皇上。”苏初欢不卑不亢地说,顿了顿之后,“身体也不能侍奉皇上了,请皇上恕罪。”
虽然她态度不卑不亢,但他却看到了她骨子里的倔强,容檀邪冷地眯起来紫眸,“朕来兰心阁只为问你一件事,你未免想太多了。”
问就问,干嘛要脱她衣服?
苏初欢眼底闪过一丝不屑的怒意,现在她身上衣衫半褪到腰间,这里除了他还有谁敢对她做这种qín_shòu不如的事,还有他的手说没兴趣却往哪里放?
即使心里再生气,表面上还不得不佯作温顺,“皇上有什么要问的,臣妾知无不言。”
“谁动手射伤你的腿?”容檀似乎在试探她,毕竟她很早就晕过去,连慕容御死的事都不知道,他也特意吩咐了宫女和御医不准告诉她。
就是为了得到她的口供,看看和睿亲王的口供一不一样。
“臣妾不敢说。”苏初欢轻柔地垂下密长的眼睫,楚楚动人。
“你还有不敢说的?”容檀似笑非笑,似乎听到了一个笑话。
“那臣妾说了。”苏初欢不再和他打太极,“是皇后射伤臣妾的,不论是脸还是腿,身上的伤,无一不是拜皇后所赐。”
她没有说错,要不是慕容尔岚将她扔进狩猎场,她根本不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