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檀一时没有回应,半响,才将她连同孩子揽入怀里,眸光温柔道,“朕也希望会是个男孩。”
听罢,娑娜娇嗔地点了点头,“这个孩子有皇上的庇佑,一定会的。”
见状,恒远便默默地退下了,看来凌妃和皇上这关系是渐渐和好了,那日毒害苏贵妃的事也就翻篇了。
恒远以为今夜容檀会留在凤鸾宫,毕竟才刚刚和凌妃和好,可是容檀在凤鸾宫和凌妃待了半夜之后,便离开了。
离开凤鸾宫,恒远不由问了句,“皇上深夜是打算移驾哪个宫,还是回养心殿?”
“去兰心阁。”容檀淡淡地道。
“是。”恒远这一声应得有些犹豫,毕竟心有余悸白日里所发生的事,贵妃行刺皇上,皇上这么深夜去还安全吗?
“摆驾兰心阁——”一众宫女太监跟着容檀身后,浩浩荡荡地便去了兰心阁。
……
此刻,夜深入静。
容檀踏进兰心阁的时候,宫女便跟他说苏贵妃已经入睡了,他没让通报便独自走进去。
可是他不觉得发生了今日的事她还能睡得着,所以他才想来看看。
今日连翘和阎渊的事她肯定不高兴了,他怎么知道她会不会拿他们的孩子出气?
看到苏初欢确实已经躺下休息,容檀走近她身旁看了她一会儿,才决定留下来。
容檀让宫女替他退去龙袍后,侧躺在她身旁,让背对着他的苏初欢翻过身,面对着自己。
而他就这么抱着她入睡,没过一会儿,听到了她仿佛做噩梦一样,呼吸困难,渗着冷汗。
容檀犹豫了半响,才抬起手轻抚着她的背,似温柔地安慰道,“噩梦而已,乖,醒过来就没事了。”
下一刻,苏初欢惊醒地在他怀里喘息着,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突然仿佛发疯一样地拽着他的龙袍,“容檀,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是不是我过得越惨,身边一个人不剩你才能放过我,你为什么要让我……这么痛苦……”
容檀听着她嘶哑的控诉,蹙着俊朗的眉头,“白日发完疯,夜里还不肯停歇,还想刺杀朕?”
“我只恨那时没有刺下去杀了你!”苏初欢眼睫湿润含泪,那样她就不会一睡着就被噩梦痛苦缠绕,人人都来找她索命,她过得那么痛苦还不是拜他所赐。
如果可以,她真想当时就那么刺下去杀了他,她一切的痛苦源头就结束了。
“可惜你舍不得杀朕。”谁知,容檀冷冷勾唇,眸子里熠熠生辉,“你别自欺欺人了,欢儿,你还爱着朕。”
听罢,苏初欢震了震,随即猩红着眸喊道,“你这种没人性的昏君不配这么叫我!”
被骂的容檀一下子冷峻着脸,“要不是因为你腹中龙嗣,你以为朕会这么容忍你?”
此刻的苏初欢已经失去了理智,因为那个噩梦,她抬手就想动自己的肚子,“那我就杀了它!”
“你敢!”吓得容檀连忙抓住了她的手腕,才知道这个已经失去了理智,听不进去他任何话。
不就是死了个容连翘和阎渊,她就被刺激成这样?
这才知道威胁已经震慑不住这个女人,容檀只能隐忍地低声劝道,“为了两个无关紧要的人伤害自己的孩子值得吗,朕和孩子还比不过他们?”
“他们在陪伴照顾我这几个月的时间里,你在陪着凌妃和她的孩子,你在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有没有问过自己到底为我做过什么?”苏初欢缓缓流下眼泪,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死去的容连翘和阎渊。
听罢,容檀看着她的眼泪沉默了很久,半响,修长的手指才抬起替她擦拭,意味不明地低冷说了句,“别再哭了,接下来两个月朕不会再去凌妃那里,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苏初欢的眼泪却忍不住一直掉,无声地沾染了他的龙袍。
她不会再相信他,也不会再爱他,如果这世上没有他,或许她还能够活得快乐一点。
她一切痛苦的来源都是他,为什么,他还能够三妻四妾如此愉悦地活着,而她就要背负这种痛苦,她到底该怎么解脱……
这一夜,容檀搂着直到哭累睡着的她,一夜无眠。
他低头看着即使睡着都抵着他的女人,眼神渐渐冰冷,不管她多么怨恨自己,他就是要她身边,眼里只能有他,还有孩子。
其他,她什么都不必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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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鸾宫。
娑娜在容檀走后,便同样一夜无眠。
她以为他好不容易才来一趟凤鸾宫,好不容易才和她和好,是原谅她了,可是他却还是离开了。
娑娜的一切喜悦,因此而消失。
失去了他的体温,她仿佛再也睡不着,这四个月来,她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孤枕难眠。
以前是她太过不珍惜他的宠爱,现在想要他留下来一夜,却是比登天还难。
到底什么时候……变了,是他的感情变了吗?
娑娜一下子心紧了起来,脸色苍白,不,不行!
她绝对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的,她不想往后只生活在冷宫里,不想容墨刚刚出生,就遭人欺辱,他一定要是最尊贵的太子!
这时,娑娜起身,惊动了一旁的宫女,连忙下跪,“娘娘怎么了,是肚子不舒服吗?要不要奴婢去请太医?”
娑娜冷冷瞥了她一眼,“今日让你们在皇上面前佯作欺辱我,一个个却跑得没影没踪,皇上肯定是因此觉得我过得还不够惨才离开凤鸾宫的,都是你们这群该死的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