娑娜仿佛临死前的回光返照一样,在咽下最后一口气前,抬起了沉重的眼皮,一瞬不瞬地盯着容檀。
她怎么会爱上如此狠心绝情的男人?
这时候,她娑娜的梦才恍然初醒,她叫娑娜,不是他深爱的凌妃,这个男人深爱的始终只有苏初欢。
她第一次知道没了这份感情,他会如此丧心病狂地折磨她,明明之前他已然知道这件事,却因为那份感情而容忍她。
他对苏初欢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娑娜痛到不行,不止身体,还有心。
她也有心,也会痛,痛到生不如死,只不过她再痛又如何?
她死也不会告诉容檀,容墨不是他儿子,这个秘密将永远沉在她的肚子里,他便永远无法得到苏初欢的原谅。
她娑娜得不到的男人,谁也别想得到!
谁也别想,哈哈哈哈……
娑娜发出了毛骨悚然的沙哑笑意,看着容檀那目光里带着同情,他很爱苏初欢,可是他也只能一辈子痛苦地得不到她。
就像她得不到他一样!
看着她扭曲的笑意,虽然容檀不知道她死到临头在笑什么,但他也没兴趣猜测她在笑什么,只是将最后一刀利落冷酷地刺入了她的心脏,结束了她奄奄一息的生命。
娑娜在死前,动了动唇,无声地说了几个字:放、过、墨、儿。
她死前总算做了件好事,娑娜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虽然嘴角在笑,但眼神里冒着痛苦的水光,没有了焦距地直勾勾盯着他。
仿佛只印得进容檀的身影一样……
不论是凌妃,还是娑娜,在这一刻彻底死了。
一旁的恒远提着的心也松下了,他没想到凌妃会落得如此下场,不过她做过那么多恶毒的事,倒也是罪有应得了。
这时,容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天牢,没有多看娑娜的尸体一眼,只留下一句冷酷无情的话,“将头砍下,挂于城门之上三日三夜。”
“是,皇上。”恒远皱着眉应道,目送着他离开,然后转过头看着娑娜全身上下的腐肉,仿佛死不瞑目地盯着前方,恶心地捂住了嘴,摆手让牢役的人动手。
下一刻,牢役立即拿起了一把大刀,眼睛都不眨一下,重重砍下了娑娜的脑袋,然后滚到了恒远的脚边。
恒远吓了一跳后退一步,然后镇定了一下,吩咐身旁的小太监道,“拿上,跟杂家去城门挂上。”
小太监立即上前将那血淋淋的脑袋,抓起来放在了一个木盒子里,然后跟着恒远离开了。
恒远离去前,最后瞥了一眼那无头腐肉的尸身,叹了一句,真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烧了吧。”
“是,恒公公。”牢役应道,目送着恒远离开了这个血腥的天牢。
……
恒远将头颅挂在了城门之上后,才立即回了养心殿,并未见到皇上,问了句才知道皇上去了凤鸾宫看小皇子。
听罢,恒远心底咯噔了一下。
凌妃临死前,说的那句放过墨儿,皇上该不会想对小皇子下手?
想到这里,恒远立即转了方向去了凤鸾宫。
到凤鸾宫的时候,果然已经看到容檀用手掐住了小皇子的脖颈!
恒远吓得立即走过去,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眼前,“皇上,小皇子是无辜的,再怎么说他身上也流着皇嗣的血脉,杀不得啊,而且凌妃已经为她所做的付出代价,奴才请皇上放过小皇子!!”
他磕头替容墨求情,现在整个容国上下就剩这么个皇嗣,怎么说容墨也是龙种,不应该死的!
听罢,容檀低头看着哇哇大哭的孩子,那么鲜嫩的脖子,一下子就能折断,他还在……犹豫什么?
他身上流着娑娜肮脏的血液,是他痛苦的来源,容墨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世上,他的存在只会……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对欢儿的背叛!
“皇上,再掐下去小皇子真的要没命了。”恒远突然哽咽,斗胆道,“就算有什么错,也不应该迁怒小皇子,他刚刚出生在这世上,连选择父母的权利都没有,不能怪小皇子,求皇上善心放小皇子一命,哪怕是将小皇子永远囚禁在凤鸾宫,这样便不会惹皇上生气了。”
他猜测出来是因为凌妃才迁怒容墨,因为一个无辜的孩子不可能做错什么事,只要不看到他,皇上应当不会那么动怒。
不知道过了多久,容檀始终没有松开手,而是冷戾睥睨着疼得痛苦的容墨,“朕可以给他一次机会,就看他把握不把握得住。若是现在停下哭声,朕便饶他一命,若是一直哭,那便别怪朕无情了。”
他手上的力道没有一点松懈,这样的力道已经让孩子喘不过气来,是个正常孩子肯定会哭。
哪有痛,孩子不哭?
恒远的心便绝望了,看来皇上是下了决心要杀容墨,小皇子,怪只能怪你是凌妃的儿子,愿你下辈子投个好胎,杂家救不了你了。
谁知道,正在这时,容墨的哭声戛然而止!
仿佛听得懂容檀刚刚所说的话一样的,容檀和恒远均愣了愣,一个出世两个月的孩子真的听得懂?
那也未免太有灵性了这个孩子。
而容檀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俊颜冷若冰霜,最终还是缓缓地松开了冰冷的掌心,森然地睨着这个厌恶的孩子,“朕便让你在凤鸾宫苟延残喘地活着,永生永世不得踏出凤鸾宫一步,皇宫之内禁止提起他,朕要让他彻底‘消失’在这世上!”
话音刚落,容檀起身,僵硬着背脊最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