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的戏眨眼就过去了,何然和若成把支摊做饭的一应东西又拉回来。若成拿出块衣料给恬静说:“你嫂子买的,准备给你作件衣服,你看合意不?”恬静接过看了看说:“挺适合嫂子的,还是给嫂子做衣服吧。”何然边卸东西边说:“你正是打扮的好时候,嫂子我都老了,还打扮个啥。”
恬静听此言心中一阵难过,“都是我和哥哥对不起嫂子,等我有钱时,一定给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补办一个婚礼!”
“小丫头今天怎么了?有你这句话嫂子就满足了。嗳,五,我正想问你呢,一年就这么几天好玩的,你们这仨疯丫头今年怎么去玩了一天就不去了。”何然很不解,就算自家妹子不爱热闹,也阻止不了安静把她们俩鼓捣去。
“都看过了,也没什么新鲜的,再说,怕咱麦地里的草又长起来了,就又都薅了一遍。”何然听着没再接话,心想这丫头越来越懂事。一家人把东西归整好,留待下年再用。
洗去身上的尘土,恬静帮哥嫂清点这几日的辛苦所得。“够还三叔家的帐了吧。”何然满怀希望的说,“这一笔还完就没外帐了,咱可以过安心的日子。”那时的人们还信奉无债一身轻,外面欠钱是很丢脸的事情。不似现在欠钱的是大爷。
若成没答,还帐虽是全家既定的头等大目标,可现在不得不做下调整:“前天,不是见你娘家邻居了吗,听口气咱妈现在身体不大好,也没以前那么记恨咱了,要不买些礼给老人家认个错去?”
“早该去了,俺婶不定多想嫂子呢!”恬静也发表自己的看法,在农村没娘家的女人在旁人眼里也是很没分量的,恬静知道自家嫂子对于是不是个人,都先笑三分是为什么,便尽力撺掇嫂子回去看看。
何然十年前在高一和若成是同桌,若成的父母进城看病时出车祸双双去世,本来大伯和三叔商量,恬静由三叔家抚养,两家再合力供若成读书。
但倔强的若成选择下学自己带妹妹担起这个家,何然出于同桌友情曾来看过两回,何然当时也不知是友情化成了爱情还是同情,亦或三者都有,便决定和若成结婚。当时两人都十八岁。何然的父母死活不同意,何然便只身跑到若成家。
她父母来找,何然选择避而不见以示决心。气地她母亲在小易庄大闹大哭一场,当即当众宣称母女关系恩断义绝,再不认她这个女儿,永不许何然登门。
何然闹的这出要在现在,也没什么。可在那时简直要丢八辈子的人,精神贫瘠的人们可是以此娱乐了很久,私下里何然就是父母教育女儿的反面教材至今。
那时的何然本想着父母生儿女的气,能记狠多长时间?等过了这一段,父母气消了,自己在这里日子过好了,再有个孩子,美美满满,携婿抱子回家,一哭一跪认个错,父母没个不原谅的。谁知好梦难圆,一来一直没孩子,二来到这里即是攒钱还账,接着就是努力挣钱盖房子。没脸面没可傲的资本一拖再拖竟是十年了。
何然不知为什么自己一直没开怀,医院跑过不少,两人检查来检查去,身体都没毛病,就是没孩子。
有的医生就怀疑是环境或心理因素。也许是吧,两个大孩子带一个小孩子,怕过的不好不胜人,又怕不和睦惹人笑,又想娘家却不能回,有个委屈不能给娘诉,心理压力确实很大。
两兄妹看何然沉思,“就这样吧,咱早该去了,明天我陪你进城买东西,干脆再买辆自行车,离你娘家有三十多里地呢,以后回娘家没个自行车也不方便。”
若成说的就好象老岳母盼着他们去一样。其实会上听了邻居的话,早勾起何然压抑十年的感情,“那欠三叔的钱?” “三叔又不是外人,又没催着要,再等等还他。”若成拍板定案。
第二天,两人起早进了城,傍晚时,推辆崭新的自行车带着大堆东西回来了,准备着十年来的第一次回娘家。
转天,哥哥和嫂子走后,恬静也焦心不已,不知那边会怎么对待两人,真替他们担心。这种心神不宁持续了一天一夜。终于盼到人回来,却是哥哥孤身一人。
“我嫂子呢?不会被扣下了吧!”恬静看哥哥明显哭过的双眼,担心的责问。
“瞎猜什么呢,怎么会扣她。”若成深悔自己做事不周,没能让老婆早日回娘家,听老岳母看见真的十年不归的女儿哭的肝肠寸断,觉得自己这个导致人家母女不合的‘罪魁祸首’真是‘罪大恶极’。
“哥,你别急人,快说说怎样?”恬静可是把心悬悬的一天一夜。
“你嫂子一见她妈,就被她妈抱着又哭又骂,说你嫂子没良心,是不是非等她死了才回家。”若成说着眼里有丝泪意,“现在要留你嫂子多住些日子。”
“这样就好,嫂子可以回娘家了。”懂事后的恬静对嫂子就一直心存感激,如果当初没嫂子,她们这个窘迫的家不知会过成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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