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会热闹过后,人们恢复常态,三四月间的农村说忙不忙,说闲不闲。趁此也详细介绍下这个故事发生的背景吧,这个故事的起始是七十年代末,那时小易庄还很闭塞,人们做饭还烧的是柴火,庄稼秸秆都喂牲口了,剩下的不够烧锅做饭,所以恬静她们很小的时候也要薅草晒柴火。恬静是无奈,哥嫂俩大孩子加她一个小孩子,都没当家过过日子。
文静那纯粹是不受大伯待见的老观念,女娃子不用白不用,长大就走了,再说到婆家偷懒啥都不会反连累父母挨说。安静是年轻力壮的三叔三婶的第一个孩子,就算是女娃也是娇贵的,本不用她去薅那一把草,可她主要是糊着恬静她们玩,所以每次恬静和文静都要薅按实一篮子草才回时,她都是在篮内棚几根棍,上面撒把草即可回去向父母邀功。
有次文静偷懒学了回安静,被大伯发现罚作不准吃饭,那时的孩子全靠吃饭,没有零食。顶多秋天薅草,能找地里野生的ma,bao吃,一种类似甜瓜的微缩版,有枣般大小。还有一种:酸蹦蹦。果实有小指肚大小,紫溜溜酸的。非要说买的零食那就只有吆喝着:‘找头发换针’的小货郎来了。央告父母找些破烂换把‘江米糕’。江米糕就像现在的薯片,但要大些是甜的,入口就化。
现在的小易庄已进入九十年代,刚通了电,说来这个小易庄的几十户是一个老祖宗繁衍下来的,但村东和村西的人有些面和心不合。据说起始的间隙源自一只大公鸡,村西这门的上追三代的一个小女娃四五岁时在村东玩,猛不防村东一家的一只大公鸡飞冲过来,在她头上猛啄一下,自此那个小女娃惊吓过度再没好转夭折了。村西这门并没追究公鸡的主人,那时人们法制观念淡薄加上女娃不被重视,又都是一村熟人。
但后来传出那小女孩前世欠公鸡有命,所以今世大公鸡才会突然发疯索命。夭折女娃的本无意追究,结果被谣言气的寻到村东剁了那只公鸡,大骂造谣的人一场。自次间隙便埋下了,经过三代琐事有意无意的追加,已是面上一声好,背后各不相让的地步了。
再说此时小易庄的人们,午饭后小憩,恬静缠着哥哥下象棋,若成不屑她的水平:“就你那臭棋,找别人去。”
“棋臭才要学嘛,要学当然找你这全村第一高手。”必要时马屁还是要拍的,自家哥哥的棋艺,背身不看都管让她个车。
“姑娘家学这有啥用,跟你嫂子学做鞋去。看人家小七纳的鞋底多结实。”若成分派道,纳鞋底是恬静唯一没学会的农活。纳鞋底她总把锥子往手上剜,剜出几次血后,何然就不再教了。恬静的手艺止于纳鞋垫。
文静听到若成夸她,不语适时的抬头腼腆一笑,心直口快的安静毫不客气的替安静抱屈:“你当她乐意呀,还不是大伯母逼的!”安静自认好心的话,怎么也不知文静听的是另一种感触。这个小六怎么老和自己过不去,文静扫她一眼。
安静看这话她不爱听,赶忙哄道:“好七妹,纳的果然都可以当艺术品了。”
何然看恬静还拉着若成,就帮腔道:“你就陪她下几盘,一会就该去地,别向外跑了。”
恬静赶忙摆开棋盘。“还是嫂子对我好。”
“大嫂的话向来管用。”安静丢了手中玩的鞋垫,说着凑来看热闹。文静微不可闻的嗤声安静,真不知她每天没心没肺的傻乐个什么劲。
“那当然,你嫂子的话,我向来都是当圣旨听的……”若成接着话往下说,看到恬静扫荡阵前,气得转口,“你急着吃那几个小卒子有什么用?”
“我看着它们当道、碍事,先吃了再说。”恬静连自家的卒子都嫌碍事,恨不得哥哥也上场就把它们也消灭了。
“下棋是要用脑的,你走这一步的目的是什么。对方走一步,你要看它的活动范围,棋局有什么变数,你要能防的住。”若成只得耐心的从恬静听的懂得教起。
“然,小七在没在这?”门外有人喊。
“在呀。”何然起身应道。
文静 听出是妈妈的声音,边应边走出来问:“现在就下地吗?”
看妈妈满脸特定的笑容,这喜气在女儿们提礼物回来或邻居多摘把菜留给她时才有。“是你二姐回来了,有事和你商量。”
文静一进院就看见辆自行车,二姐嫁到十几里外邻县城的周庄,生活比这里稍好。“二姐。”
文静兴奋的大叫。看看伯的脸色,低下声音,“二姐,给我捎啥好东西啦。”
“都多大了?还要好东西,你还想要啥。”妈妈训她一句。
“比东西好。”二姐拉文静进内屋后,神秘兮兮说,文静坐在床边期待着。“还记得前几天,你去二姐家吗?”
“记得呀,不是你捎信让我道。
“来姐家串门的那个男孩子,你还有印象吗?”二姐凑近笑眯眯的问。
文静攒眉想了想,实在没印象。随反问:“怎么了。”
“就是那个高高的,长的挺好看的?”见妹妹一副不感兴趣的表情,小二有点意外。难道妹妹学上不成了,她还在怨恨中没有释怀,看什么都烦?“他叫周健是独子,家传三代兽医,算是附近最富裕的人家,才十九岁,来给他提亲的都没断过……”
文静终于听明白了二姐的来意,“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她打断二姐的话,起身要走。笑话,她文静从没认为自己会在这农村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