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哥……”小凯声音有些颤,他是真的颤。荀渐此刻也验过了那粉,心下的气不打一处来,从后面就给了王建凯一脚,并喝道:“你他妈的作死!”王建凯踉跄两步扑跌在韩奕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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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站,端跪在韩奕面前低头小声说道:“对不起弈哥。”
韩奕啥也不说,轮了乌木条子就往他身上抽,“啪”的脆响,他“嗯~啊——”一声痛吟被生生砸了出来。
韩奕紧跟着喝道:“长本事了啊?!什么都敢碰!你还想干什么!”边说边跟上又是两下狠拍。
王建凯十指死扣着沙发,把头埋在臂弯里,他背上本就一片火海,现在这两下就像是又搅翻了一锅热粥,直泼在身上。疲倦并着叠伤无限的放大着乌木条子的威力。他只觉得眼发花,头发晕只怕是一松手就会跌在地上。
南.风几次想上去拦着,都被荀渐死死抱住,她只能眼见着韩奕手起棍落又朝小凯的身上砸去,斑斑血迹随着棍起棍落渍染出来,噗噗入肉的抽打声和韩奕一句句的断喝此起彼伏——
“你不知道我的规矩?不知道西区的规矩?”
“啪——”
“才晾了你几天就学上这些玩意了!”
“啪啪——”
“不知道沾上个,早晚有一天你跑都跑不远?”
“啊?!说话!”
“啪——”他哪容他说话?那板子像长了眼似地,每一下都眷顾一片,砸在本就张着口子的鞭伤之上。
“啪——”王建凯被抽歪了,单手扶了地板,另一只手还死死地揪着沙发边缘不想倒下去,乌木条子又顾了扶着地的手臂一下,敲在肩峰上,王建凯痛极身体痉挛般的一颤,眼里有泪迸出。
他把撑着地的手攥成拳塞进嘴里死死地堵住宛若洪水般倾泻出来的呜呜声,整个身体趴伏在沙发上又是“啪”的一下抽在身侧肋骨上,虽不十分用力,也足以撕碎王建凯用意志搭砌的堡垒,他辗转哀呼:“弈、弈哥别打了,我知道错了……啊!弈…弈哥……知道……知道错了,我……”
“啪——”
“啊——”
韩奕喝道:“起来!”王建凯拼死了往起爬,可是腿和手臂都抖得撑不住,膝盖一着地就犹如万千根钢针直刺进骨里。他失衡歪向左边,左边就挨一板子,歪向右边,右边就挨一下……
又是三、四下抽过,久久挣脱不开的南.风忽然往荀渐脚丫子上一脚跺下去,荀渐吃痛松了手,南.风窜过去死死抱住韩奕,带着哭声喊道:“别打了,别打了!”
其实韩奕也是早等着南.风起急,要知道瞒谁都好说,想瞒南.风可是难,他们自小一起长大,南.风又是极其疼爱小凯,对他们兄弟三个绝非了如指掌那么简单,一动作一个眼神搁在南.风那都儿都瞒不了丝毫。虽然他也不觉得小凯的苦肉计有什么高明之处,可是事已至此唯有先这么演下去。
韩奕得了这个台阶下台,立马“哐当”一声扔了乌木条子,他刚要发狠的喝他,突见南.风脸色煞白,挨着自己的身子往地上滑……
“喂!南.风……”荀渐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揽住,她才没有向后跌倒,可是人已经迷糊了,王建凯更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傻了,他缓了口气有气无力的叫着“嫂子……”
韩奕慌忙抱住南.风死死的掐住她的人中,约摸过了一分钟南.风缓缓睁开眼,韩奕急道:“你怎么样,我带你去医院。”她握着韩奕的手摇摇头,“没事,我就是累了,低血糖…不用去医院……”她握着韩奕的手,眼里的泪扑簌扑簌的滚落,有气无力的说:“韩奕,你别打他了,就当是为了我,行吗?”
韩奕也是心头一紧,抱起南.风回卧室,把她放在床上,说道:“我给你冲点糖水。”说着要走,南.风却死抓着韩奕的的手仿佛这一松开,他就又会咆哮着冲出去。
她摇摇头把韩奕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说:“你摸摸,儿子在哭呢,你一发脾气他就害怕了……”
韩奕把手放在她肚子上,轻轻的揉着,小声说:“我知道了。”
“别打小凯了。”南.风还是不松手。
韩奕点点头,“不打了,你歇会儿,不舒服就去医院。”
“这礼拜六是仲秋节,你别赶他走。”南.风得有多了解韩奕,他不会打他了,但是也一定不容他在家。
韩奕这才想起,快到仲秋了。每年的仲秋都是四个人一起过,王建凯十一岁那年的仲秋前夜成了孤儿,之后每年的仲秋节都是三个大孩子带着一个小孩子,城南城北的疯,白天夜里的玩。疯到累的躺下就着,一觉睡到天亮,睁开眼就什么都过去了。
客厅里,王建凯仍跪在那儿,他不敢抬头,不敢去迎荀渐的眼光,他扣着膝头半跪半坐在自己的腿上,觉得时间已经停滞,分分钟都是煎熬,不仅仅因为伤,更因为荀渐的沉默。
直到韩奕再次步入客厅,荀渐才说:“南.风怎么样了?”
“没事。”韩奕轻道。说完一脚踹在王建凯的后腰上,“跪好了!”王建凯过电一般跪直。
韩奕径自在沙发上坐了,掏出烟扔给荀渐一支,自己先点了再把火机也扔过去,这才说:“通知下去,各处内场走动的所有兄弟,这礼拜天早上七点都去村屋。”
“干嘛?”荀渐淡淡的,大有明知故问的意思。
韩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