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请下了父皇的密旨,发动东厂数位藏得极深的精英传回的消息,让太子都不由自主地吸了口凉气:他秘密出城的那天,边境已经准备好了大网,只等他一头扎进去。

大秦南面的邻国名为若斯,这个~国~家颇为强盛,但情况却比大秦还要微妙一些:较为干旱却面积广大的西部处于~教~会的控制之下,水土丰饶的东部则由皇室与若干大家族联合~统~治。

若斯国东西双方面和心不合已久,暗中互相拆台,偶尔还有~军~事冲突,这般内斗已经持续了一百多年,可他们却能在与大秦作战时基本达成一致……只在细枝末节上有些分歧。

没办法,大秦的确是这块极其类似于欧亚大陆的土地上,气候最适宜,水土最滋润,物产也最丰富的国家了,自然容易被自然条件不怎样的邻国羡慕嫉妒恨,并挥兵前来抢夺资源和占据地盘。

不过大秦常年与邻国作战,国~民~已经被生生锻炼成了战斗种族……总的来说,大秦对上几个怀着觊觎之心的“邻居”还是胜多负少。

太子也是带着点优越感南下而来,可惜现实给了他重重的一个嘴巴——边境守军已经不怎么可靠了。若斯国来犯,打起来结果可就难说了。

而镇南王顾晟一生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和若斯军打交道。

他常年掌兵,的确有了自立之心,可他在得到内应的消息“边境守军在安国公蛊惑之下,与若斯国守关大将里外勾结,打算俘虏太子”之时,还是比较厚道地派了心腹精兵在半路截住了侄子——尽管方法相当粗暴。

王爷不仅直白还有些高傲,被误会成目中无太子可不妙啊。杨先生察言观色片刻,也委婉地劝说道:“世子和二公子都在南安城,主公您是不是安排一下?”

王爷闻言,笑道:“太子何尝不是身在南安。西南那位,不会让本王的侄子没事可忙的。”

杨、柳二位先生对视一眼,也不再劝,领了份内的军务折子各自专心工作去了。

却说王府里梅侧妃守着女儿等了一夜,也没等来她心心念念王爷的安慰。

天亮后,她实在支撑不住,正迷迷糊糊浅眠之时,被大丫头唤醒——王爷的心腹程先生已经在外间等候多时了。

梅侧妃在丫头们忙而不乱地服侍下梳洗更衣,还不忘问问喝下安神药而一夜沉睡的顾溪——她的确是个慈母。

外间静候的程先生,见到眼下泛青且脸色苍白的梅侧妃,也忍不住感慨一下:这副我见犹怜娇滴滴的模样,他这一辈子都没从王爷的原配谢王妃身上见到过。他起身拜过梅侧妃,便一字不差地复述了王爷的吩咐。

梅侧妃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是煞白,程先生都担心她像王王妃似的,忽然昏死过去……这个时候就能看出梅侧妃为什么能在重规矩的王爷眼皮子底下,还能做到和王王妃分庭抗礼了。

梅侧妃深吸口气,抚住胸口,大丫头也忙上前来替她顺气。用了半盏参茶后,她好似恢复了一些底气,“劳烦程先生特地跑这一趟。恕我……不能久坐。”

程先生施礼后,立即告辞而去。

房里一时静得可怕,梅侧妃的心腹大丫头估摸着自家小姐已经恢复了冷静,便轻声劝道:“大小姐……日子还长着呢,两位公子还没娶亲,都得您看顾,尤其是沛少爷……”

这话说得余音袅袅,谁看不出来三公子顾沛得了王爷看重,光是这个出色的儿子就足够让您指望后半生了。您可不能一时糊涂,为个笨闺女把最好的儿子坑着啊。

梅侧妃哪里听不出心腹的意思,她捶着胸口,指尖遥指内间还在昏睡的顾溪,“前世的冤孽!”

她没了脑袋的侄子,可是和她最为亲厚的嫡出大哥的次子!这孩子跟溪丫头一向亲厚,如今横死,她如何跟大哥交代?

这些日子,梅家在南安的人生接连遭遇意外,这些人可都是她用心培养了十多年的亲信,能在她和娘家不合的时候忠于她的人啊!

梅侧妃无法不阴暗地猜测:三妹曾在信里多次和自己炫耀,南安城里她和她的丈夫眼线遍地,什么事情都难瞒得住她们。有这样厉害的人手,自当姐妹联手,帮她这个大姐牢牢把王府攥在自己手心……可是接连死了这么多她的人,三妹“厉害的人手”别说警示,连个屁都没听见,谁知道是不是她这个三妹装聋作哑,坐视自己眼瞎耳聋消息不通,还没有仆从使唤,只为逼迫她听命于她这个好三妹!?

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女儿,梅侧妃长长的指甲把手心抠出了深深的紫痕——梅家正是靠着和西南通商而起家的,以前她自持身份,并不愿多管娘家之事,如今看来,为了儿女们不插手都不行了。

她这个镇南王侧妃总比自诩才高又周到“军师”三妹知道得更多,也能看得更远呢。

傍晚,睡了一整天的顾溪缓缓苏醒,睁眼便是亲娘,这鲁莽的丫头终于知道后怕,就在母亲怀里哭了个昏天黑地。

知道她醒来,她的哥哥姐姐们能动弹的都过来走了个过场。

而王王妃却从昨日的气定神闲变成了今天的惴惴不安——王爷出身行伍,自然一言九鼎。一个“休”字就让王妃直接吓晕了过去,今天这样显露慈爱的机会,她即使真心不想前来,也得抱着儿子过来装装样子。

送走飘忽的王妃,梅侧妃打发人去打听了一下,也知道她这位“姐姐”缘何如此,安抚女儿的时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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