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病人这种事,付美诗可没什么经验,毕竟她自己就是个病人。
但严谨一点来说的话,祁雁回不能算是病人,而应该是伤患。
“只是下巴脱臼的话,也不会影响做饭吧,手又没有受伤……”在扶着祁雁回走进别墅时,付美诗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声音不大不小,刚巧可以被祁雁回一字不漏地听到。
“你……”他的气愤说不出口,连一句“你究竟有没有点人性”也抱怨不出。
这下付美诗好像很得意了似的,由于祁雁回不能转动脑袋,所以走路有些不方便,付美诗便像小付子搀扶着祁娘娘那样把他送回去了他的房间里。
“要脱外套吧?”她伸出手,“同意就眨一下眼,不同意就眨两下眼。”
他眨了一下,是同意的意思。
“要脱裤子吗?你外裤里面有穿秋裤吧?秋裤里面有穿底裤吧?”
……裤子可以自己脱,但麻烦你先转过去身,外裤脱掉后他要换上睡裤。
“什么意思啊?哦,要我别看的意思?”付美诗勉强明白了他的手语,一边背过身,一边继续碎碎念:“你饿不饿?虽然你肯定没办法做饭了,叫点外卖怎么样?”
他也没办法帮忙取外卖,脖子以上都不能乱动,僵直着走路很容易就撞倒。
“取外卖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啦,在你住进来之前我都是有自己的 取外卖方式的。”付美诗很认真地想了想:“今天吃小馄饨怎么样?”
祁雁回换好了睡裤,想着她说的小馄饨,嗯……蟹黄馅儿的不错。而一时分心,导致裤腰上的带子跑丢了。
“我想吃香菇虾仁馅儿的,你呢?”
蟹黄。但是,带子不见了。
付美诗等不到他答复,忍不住回过身,皱起眉:“你愣愣地杵在那里干嘛?为什么不回话?”
“蟹……”黄字就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下颌骨不给力,他也无计可施。
好在付美诗秒懂,“蟹黄?”
他打了一个响指,第一次觉得她机敏的很。
“ok。”付美诗的下单方式一般只有拨打熟悉店家的电话,毕竟她不能看看到页面上的美食图像。她在电话里交代好了需求,再绕到一动不动的祁雁回面打量他,“你干嘛一直抓着你睡裤的裤腰?”
i祁雁回使了个颜色,又用手拉了一下裤子腰围的松紧,付美诗恍然大悟:“哦,系松紧的带子跑丢了?”
聪明。祁雁回挑了下眉。
“什么嘛,这种小事,我可以来帮你。”付美诗豪气地抓住祁雁回的裤腰,很快就从松紧区域找到了那一根跑丢的带子,一边帮他打成结一边惊叹着:“噢!你好像有马甲线耶,刚刚手快,撩起了你的上衣一角,我瞥见了腹肌和马甲线,没想到你竟然还挺有料的。”
祁雁回别开脸,有点害羞,靠得太近了,而且她还在帮他系睡裤的带子,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然而却被某位直女煞风景道:“你脸红什么?怪恶心的。”
……行了,这下改成脸黑了。祁雁回沉下一张脸,顷刻间就兴致全无。
“哦对,你从回来之后还没有洗手和洗脸呢,但你现在这个样子也没办法低头洗漱,你等我下,我去拿湿巾过来。”付美诗飞快地跑出了房间,然后又飞快地跑了回来,手里多出了一包婴儿专用湿巾。
她不止吃饭怪,皮肤也异常敏感,所以只能使用婴儿系列的产品。
“你坐到床上吧,我帮你盖好被子,然后帮你擦脸擦手。”付美诗指挥着祁雁回的行动。
但擦手这种事,祁雁回可以独立操作。
而到了擦脸环节,的确需要借助付美诗的力量,因为他下颌的肌肉连带着手臂,所以双臂举高到一定程度,就会牵扯到脱臼的下巴,很痛。
他选择放弃,付美诗抽出几张湿巾,爬上他的床,双腿压在他的双腿上,凑近他,很认真地为他擦脸。
祁雁回一开始闭着眼睛,但感觉她擦到下巴时,一丝疼痛令他猛然睁眼,付美诗立刻松懈了几分力度,紧张地问:“我弄疼你啦?”
祁雁回皱了皱眉,回答不出。付美诗尽可能地使自己的动作更加轻柔一些,顺着他的下颌轻轻地往上擦拭,眼神流淌在他的面容上,搞得祁雁回有点不安起来。
他以眼相问:你干嘛一直这么看着我?
付美诗理解到他想要表达的内容,盯着他的眼睛,含糊地说:“其实看得久了……你也不是丑的离谱。”
这人真是有一种“一张嘴说话就想把她踹飞”的特异功能呢。
“你的睫毛这么长的吗?”她感到惊奇的探手去碰了碰,“而且也好黑好浓密,是真的吧?”顺势揪下了一根。
哥们儿,疼。
他吃痛地别过脸,连同双腿也蜷缩起来,这令压在他腿上的付美诗的身形不由自主地向前一倾,他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接,最后是他被压得倒在床上,连同她整个人一起伏在他胸口。
刹那之间,空气凝固。
孤男寡女,姿势暧昧,状态尴尬,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彼此看了一会儿,门铃声救场一般地响了起来。
付美诗脱口而出一句“谢天谢地”,然后飞快地爬起身,踩过祁雁回的腿跑下了床。
剩下祁雁回有痛说不出地揉搓着自己的小腿,能做的也只皱一皱眉头。毕竟表情过于丰富,会导致脱臼的下巴更加疼痛不已。
而堵上了鼻塞,架起了眼罩的付美诗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