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和派与亲战派吵了起来,其他大人在一旁拉架,工部尚书谢大人则追着傅瑾问:“国公从何而来的秘方,火器如何打造?下官在工部十几年,也没研制出如此威力巨大的火器,如今一看,实在惭愧不已,无脸面见陛下啊……”
听谢尚书如此一说,众人的视线顿时转向了傅瑾。傅瑾道了声惭愧,说:“此物并非是我的秘方,而是我儿媳的,她在书中看过烟花鞭炮的配方,又从道士炼制丹药中得来灵感,找来工匠研制,才有此效。”
谢尚书奇道:“与道士炼丹有何干系?”
傅瑾看了眼女帝,迟疑了一下,女帝一想便知她顾虑什么,呵呵笑道:“国公尽管直言,能得此利器,朕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因这么点儿小事生气呢?”
“谢陛下。”傅瑾弯了弯腰,直起身之后,说道,“云泽是这么对臣说的……”
“爆竹、烟花之物流传已久,火药之威用在区区娱乐之物上,未免大材小用,只是配方难改,不过,她回京之后,见京中炼丹之事盛行,翻遍典籍,丹药的配方与火药颇有几分雷同,因此灵机一动,以丹药的配方换着尝试几番,便有了成果。至于此火器,也与炼丹有些缘由,这丹药在丹炉里炼制,倘若炼制不成,炸炉之事频频发生,若将火药放在铁壳中……”
此火器不是别的,正是□□。此时的工匠制作出来的□□比不上后世的精致,只能称之为铁球,不过能起到作用就行。至于是否从炼丹得来的……只要能达成目的,说是上天托梦也未尝不可。
女帝先前还含笑听她说,越听越不对,嘴角扯平了,脸色也渐渐沉了下来,傅瑾只当不知,继续一板一眼地说着。
跟来的诸位大臣面面相觑,听傅瑾这番言论说下来,左丞相祝录以掌击额,恍然大悟:“不错,不错,臣也看过道家典籍,丹药配伍确实用到硫磺、硝石之类……”
“竟是如此,臣居然没有想到,枉费平日里服了那么多丹药……”
“臣也是……”
“……”
女帝冷哼了一声,甩了下衣袖转身就走,眼角掠过不远处墙角的一群羊,那群羊浑身诸多溃烂,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此时硝烟味散尽,羊身上腐烂的臭味传了过来。
黄蕰疑问道:“国公,那羊……”
傅瑾叹了声道:“那羊俱是先前试火器时伤得较轻的,家丁们本想吃了,可这些羊伤口上沾了不少硫磺等火毒之物,吃不得,她们又舍不得扔,言道若是活下去了想必身上无毒,到时候再吃不迟,可看眼下这情况,怕是要少些口福了……”
诸位大臣都是聪明之人,至今已经明白过来今日所为何事的,或是闭口不言,或是捧着傅瑾让她继续说,女帝只不作声,双手背在身后疾步,等到了羽林卫之处,直接喝令羽林卫的头领整队,回宫。
回宫路上,黄蕰向傅瑾拱手,叹道:“倘今日事成,我等皆要请国公好好浮一大白。”其他人俱点头。
祝录也叹道:“僧道误国,陛下沉迷于此,真真不是国之幸事。”
谢尚书道:“不管如何,这火器确实是利国利民之重器,下官不才,能否请国公做个人情,随下官登门拜访安府尹,早日将此配方收于工部为上?”她倒是执着,一门心思惦记着火器配方。
傅瑾一一点头应了。
当日一回京,傅瑾便带着谢尚书去了安宅,安汀爽快地将配方抄录给她,傅瑾把先前制作此物的工匠也一并交给了谢尚书,谢尚书大喜过望,连连谢她们。
安汀笑道:“守家卫国,庶民有责,此物在谢大人手里,比在我等文官手里更能保护朝廷兵士,谢尚书谢我做什么?!”
送走了谢尚书,傅瑾拍了拍安汀的肩膀,叹了口气,看向皇宫的方向。
一连数日,宫中都无反应。
当日跟去的俱是朝中大员,按捺得住性子,再说,先前那么多人朝堂面圣直奏,都无效果,傅瑾这套温吞水能不能起到隔山打虎的作用,还是两说。
在这种气氛之下,女帝宣了安汀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