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院,卢浅笑正一边儿抚琴,一边儿心里思忖着,这法子会不会有效?肖娘子会不会被吸引了过来?
王嬷嬷早派了两个小丫头往前头去了,让她们将凝香院里外的下人全都给稳住,然后扶了老夫人慢慢踱了过去。
卢浅笑原本还是有着几分的信心地,可是等了半晌,也不见有人过来,当即便是有些恼了。手上抚琴的动作,虽是未停。可这琴音,越来越急了一些。
隐约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卢浅笑心中一喜,手上的动作更加地谨慎和优美了起来。
只是,当她将最后一个音符弹完,两手平放于弦上,止了琴音,抬头一看,来人竟是自己的祖母,且一脸阴寒地瞪着自己的时候,心中一慌,连忙就动作利落地起了身,再快步下了亭子,福身行礼,“给祖母请安。”
卢浅笑如此熟练快捷的动作,自然是被老夫人看在了眼里,冷笑一声,“不是说伤地都走不了路了?现在我瞧着恢复地倒是挺快。既然如此,来人,吩咐了膳房那边儿,也不必再为二小姐特意地再做什么补品了。”
“是,老夫人。”
王嬷嬷是老夫人身边儿的老人儿了,自然明白老夫人的意思,可不仅仅只是停了什么所谓的补品了,这二小姐的日子,怕是要不好过了。
“祖母,大夫说是表面的肿消了,就无碍了,当时我也是吓坏了。”
看着卢浅笑急急地为自己辩解的样子,老夫人却是无心理会,“不是让你抄写《女戒》么?现在抄地如何了?可是已经抄完了?拿来我看。”
卢浅笑这回是真傻了,这些天自己只顾着生闷气,并想着如何将肖娘子引过来,何时抄过那劳什子东西了?如今老夫人言明了要看,她拿什么给她看?
卢浅笑这回知道自己是惹上麻烦了,一使眼色,早有人悄悄地去找了靳姨娘和老爷通风报信了。
老夫人自然是知道她存了什么心思,也不急,心里想着,正好是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儿地发难她们母女俩一回,也让自己的儿子知道知道,这对母女到底是不是真那么温柔贤惠。
靳氏到了凝香院,一看浅笑跪在了青石板上,老夫人则是十分悠哉地看着,靳氏请安行礼,她也只当是没看见,也不叫起,就由她们母女一并在那儿跪着。
卢少华过来一瞧,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儿?
“母亲,这大冷的天儿,怎么让她们在地上跪着?可是她们什么地方惹您不高兴了?”
这话听着还算是几分的顺耳,“你还是问问你的好女儿吧?问问她今日都干了些什么事儿?还有,我让她抄写《女戒》,她倒是好,这几天了,一张也没写。不仅如此,竟然还敢欺瞒于我,简直就是胆大包天!”
卢少华一愣,一脸的狐疑,一旁的王嬷嬷连忙道,“回老爷,这二小姐的脚早就好了,而且,伤的也根本就是不重,刚才的动作,可是利索着呢,正好是让老夫人瞧见了。”
卢少华这下子明白了,那日,她一个劲儿地喊着疼,自己当时也没有细瞧,只是粗粗看到了一片青紫色,只以为是伤的重了,没想到,这才几日就好了?
不过,卢少华向来是偏疼这个女儿,不甚在意道,“母亲,原来是这个。她一个小姑娘家,当时定然是十分地痛,心里害怕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何必是因为这个与她置气?”
老夫人一听这话就懵了!
什么叫与她置气?
敢情自己这个老母亲在儿子的眼里头,就是一个专门与他的宝贝女儿为难的恶祖母了?
王嬷嬷一瞧老夫人的脸色,连忙劝道,“老夫人您先别着急,老爷也是心疼您的身子,怕您再气着了。”
卢少华经她这么一提醒,也觉出了自己刚刚的态度不善,用词不当。
“母亲,不管这丫头犯了什么错,您只需罚她就是了,万莫伤了自己的身子。”说着,还不忘给底下跪着的母女俩使眼色。
靳氏和卢浅笑自然也是百般地讨好,一个劲儿地只说是自己错了。如此一来,老夫人倒是不好再过分地发作她们了。
锦院里,送走了肖娘子,三七将听来的消息都说了一遍,有些可惜道,“老夫人到底也是没有重罚二小姐,她也真是走运!”
“走运?”浅夏笑了笑,“三七,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一下子就化开,怎么可能?如今老夫人心里头已经是觉得这靳氏母女太过嚣张,不将她这个老夫人放在眼里了,这对我们来说,已经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了。”
“可是小姐,那二小姐和靳姨娘都惯会说话的,没准儿,过几日就会将老夫人给哄地乐呵呵了。”
“那又如何?”浅夏并不在意,只是吩咐了人在暗中仍然是给凝香院里,好吃好喝地送着。
三七不明白,觉得小姐就是心太善了,这二小姐摆明了就不是一个善茬儿,何必对她这般好?
两日后,卢少华难得地得了空,陪着老夫人一起用午膳。
王嬷嬷有些为难道,“老夫人,今日晌午,膳房里头炖的是冬瓜排骨汤,先前夫人和奴婢去吩咐的乳鸽汤,都没有做。”
云氏刚将筷子送到了老夫人手里,听罢,略一愣,“怎么可能?不是吩咐了说是老夫人要喝乳鸽汤么?王嬷嬷,你不是也去叮嘱了一回?”
卢少华蹙眉道,“你是怎么管家的?连这点小事也做不好!”
云氏面有难色,却也是低眉顺眼地不敢吭声。
王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