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彻不看他,只是咬牙切齿道:“叔父,你让开,不然我连你也一起砍……”
年老侯爷与年复看到这场景哪还能站着,赶紧上前去劝,就怕年彻一个盛怒之下将年冯氏杀了,这卫京城还是讲王法的地方,年冯氏死不足惜,不能让年彻赔进去啊。
“彻儿,听话,万大事还有祖父在,祖父绝不会偏袒她。”年老侯爷劝道,他的心里没有半分怪罪孙子,如果这事真与年冯氏有关,他也会怒得想要杀了那个恶毒心肠的妇人。
“彻儿,听你祖父的话。”年复也拉住盛怒中的儿子,抓他的手劲却是不大,可见他也是乐意看到年冯氏倒大霉。
年冯氏的脸色难看到无法形容,兼之又肿了起来,一张脸更是没法看了,她怎么也没想明白为何就闹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盛宁郡主母子在没有证据之前都敢这么做,这气焰得多嚣张。
年彻却像是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一把挣脱掉父亲的抓握,朝年冯氏瞪视过去,手中的剑再度扬起,“年冯氏,你受死吧——”
年冯氏两手抓住儿子的衣服,眼睛紧闭起来,她不敢看,吓得心里更是狂跳不已。
半晌,她没感觉到身上有痛楚传来,只是她仍听到地面上有“滴哒滴哒”的声音,她猛地张开眼睛,看到所有人都僵在那儿没动,发生什么事了?
她赶紧越过儿子,看了过去。
只见年彻手中的剑被年咎握住,那抓剑的手因为紧握,因而血水正疯狂地往外涌。
“不,咎儿——”她冲到前面去,一时间不知道要做什么,这痛似乎是她来承受一般,她的泪水狂涌。
“表哥。”小冯氏也反应过来,忙奔上前去,掏出巾帕给丈夫包扎。
年彻眼神复杂地看向年咎,这个三叔父抓他的剑做甚?他没想过要伤害他。
“彻之。”
一声娇柔又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年彻赶紧转身,看到一脸苍白的乔蓁站在她的身后,她的目光很是温柔,轻握他的手,又唤了一声。
她的眼角自然瞥向受伤的年咎以及年冯氏,这年冯氏人自私又自利,到底养了个好儿子。
年彻扔下带血的剑,皱眉责备道:“你出来做甚?这里乱得很,你又刚小产,太医都吩咐要好生养着,这样身体才能恢复得过来……”
“我的身体我知道,你别为我担心。”乔蓁道,只是她看向年冯氏的时候表情却是一冷,“祖母,你害了我的孩子,无论谁为你受过,你也是罪该万死。”
年冯氏本来想要痛斥年彻砍伤叔父的,哪知道乔蓁说了这么一句,那痛斥的话顿时就吞回到肚子里,转而道:“这都是你们一面之词,我没做过……”
“做没做过,老天知道,你也知道。”乔蓁似冷静至极地吐出这一句话来,“伤在儿身痛在娘心,我没了孩子,是不是比你更要痛心?”
这质问的话像一道道鞭子般打在年家三房众人的心中,年冯氏到底没再辩出什么话来,乔蓁的话她反驳不了,毕竟看到儿子手上的伤,她早已是痛得要呼息不了。
“锦绣,你别与她们那么多废话,她若能听进去,上回祖父训斥的时候就会听了。”年彻冷冷地看着年家姑侄,似劝慰妻子道。
乔蓁点点头,轻“嗯”一声,由着丈夫扶着自己坐到椅子里,小产也得装得像才行啊,她不得不做出一副无力的样子来,那一脸的倦容更是逼真不已。
盛宁郡主看到这场面,看了眼那已经到了的人,遂道:“年冯氏要证据那就给证据她看,”慢慢地踱近年冯氏,“怕你说我们年家以多欺少,然后你再叫嚣不服,所以我也为你省事了,特意给你请来了你娘家威武侯府的人。”
年冯氏与小冯氏以及年咎闻言,顿时僵在那儿,他们赶紧看过去,果然看到威武侯与其子冯廉正走进来。
年冯氏一看到自家侄子,忙迎上前去,“你们终于来了,我都要让人欺负死了……”
威武侯忙安抚姑姑,然后两眼看了看妹妹,瞟过年咎手上的伤口,转身向年老侯爷行礼,只是面容也是僵硬的,“姑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虽然我们威武侯府不如你永定侯府,可你们也不能往死里折腾我的姑姑。”
年老侯爷脸色沉重道:“这事情我自会让其水落石出,如果真如我儿媳所说,那么这等妇人我永定侯府要不起。”
这话十分的强硬,隐隐有将年冯氏休弃的意思在。
都一把年纪了,谁家的老夫人还会被丈夫休?有儿有孙,等着抱曾孙,如果被休出去,这辈子也无须再抬起头来做人了。
年冯氏顿时抓住侄子衣袖的手僵在那儿,这事情大到她已经无法收拾了。
盛宁郡主冷冷道:“威武侯,你也别在这儿为别人强出头,等清楚明白后,你再为你的好姑姑出头也不迟。”
在她使眼色之下,年初晴捧着亲祖母年仇氏的牌位上来,年冯氏一看到这元配夫人的牌位,顿时站都站不住,哪怕是继妻,在元配嫡妻的牌位上也得执妾礼,这是礼法规定的。
盛宁郡主看向年老侯爷道:“公爹,这谋害子嗣是大事,哪家也容忍不了,还是当着婆母的面前说清楚,婆母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
年老侯爷眼神复杂地看了眼嫡妻元配的牌位,其实他与年仇氏是少年夫妻,一向恩爱不已,突然忆起当年生年复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