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妹!”
一声亲昵的呼唤,旋即是一个热情的大大拥抱——
苏阮只觉得毛骨悚然,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
她尴尬而僵硬的矗立着,被女人柔韧的胳膊圈的动弹不得,挣扎,未果。
倒是御景湛发现苏阮浑身不舒服之后冲上去拽苏眉一把:“姨妈!你钱袋子掉地上了!”
“啊,哪?”苏眉松开圈着苏阮的手臂,勾着头四处乱看,“没有啊,王爷,在哪呢?”
御景湛一缩就躲到苏阮身后去了,苏阮拍拍他的背,心道:“不愧是我儿子!”
手却拦住了还在找钱袋的苏眉:“六姐,可能是他看错了,我们别在这里耽搁时间了吧,要是让周家人等我们就不好了。”
距离和周家约定见面的时间已经很近了,苏眉道:“哦,好吧!”
苏修知道苏阮对大多情况都不了解,特地派了一个熟悉情况的婢女南屏随同伺候前行。
南屏年不过十六,性格很是活泼,见到苏阮就大大的行礼,声音清脆:“公主好!”
苏阮瞧着府门前光秃秃的,道:“马车呢?”
南屏道:“因为这次我们家的主子只有您和六姑娘同去,老爷和周老爷商量了,就由周家派马车接公主同行。”
苏阮皱了皱眉。她还是有些抵触周家,可父亲这意思,分明是要她和周家打好关系。既然是父亲的意思,她就照办吧。
苏眉在一旁乐呵呵道:“人多好啊,人多热闹!”
苏阮看着她一脸的笑容,跟个傻大姐似的,心里只有两个字:想死。
苏眉这个人吧,苏阮上一世就摸的清清楚楚了,很爱耍手段,但多是些起不到作用的小心机,其实她外强中干,就是个草包,必须依附别人。苏雪一败涂地之后,苏眉就开始向苏阮靠拢。苏阮的回应是不冷不热,不温不淡。苏眉没什么本事,没好心,也没多大的坏心,既构不成威胁,也没法成为合作伙伴,简单地说就是无足轻重。
但父亲还是疼爱苏眉,对她的婚事也非常上心。她到成婚的年纪后,父亲亲自出面,与琅玕城的书香世家钟家少爷讲亲,让她给钟少爷做了续弦。
钟家在名望在琅玕城首屈一指,钟家虽然不富庶,却是令人尊敬的书香世家,家中出了不少官员,钟老爷也是当地最大的私塾弘文馆的先生。以她庶出的身份,这门亲事可算高攀,钟老爷曾说:是看在贵公主的面子上才允这门亲事。
就这句话,给苏阮带来了无数的麻烦。对苏阮而言,苏眉的这门亲事和她一星半点的关系也没有,她不屁都没放一个么?可对苏眉而言就大不一样了。是因为沾了妹妹的光,她这个庶出才能有机会做妻。因这个缘故,苏眉就对苏阮格外的亲热。那时她远嫁琅玕城,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跟苏阮告别,苏阮随手就打发了几样贵重首饰以私人身份给她做陪嫁。这更让苏眉对她感激不已,把她视为真姐妹了。
如今苏眉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即便姐妹俩同处一个城池,也没有多少时间相聚,难得的碰面,苏眉自是高兴不已。
“周家人怎么还不来,都过了时辰了吧?少爷都冷坏了。”
秋娘搓着御景湛冻的僵硬的手,心疼道。
御景湛不光手被冻的僵硬,鼻子也红彤彤的,他抽了抽鼻子,转头:“娘,你冷不冷?”
前些日子接连下雪,地上都是厚厚的积雪,气温可想而知。苏阮也在着装上特别准备,她穿着厚实的貂褥裙,裙摆用淡青色丝线绣出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外披一件浅紫色的敞口纱衣,一身的华贵,也非常厚实。可即便如此,她的手也还是冰冷的,只能靠小暖炉暖手。
听到儿子的关切,她抬手摸了一下他的脸,发现他的脸冰冰冷冷,脸色也是发青的。
苏阮当即伏腰把他抱起:“我先进去了。”
南屏急了:“公主!周家人马上就要来了!”
苏阮道:“等他们到了进来叫我们。”
“可是老爷说……”南屏着急的往外看,突然眼睛一亮,“马车来了,是周家人!总算来了!”
周家来了四辆大马车,吱嘎吱嘎的踩着雪路,慢慢悠悠在苏府门前停下。
苏阮还将御景湛抱在怀里,听见马的嘶鸣声回转身,便见眼前的大马车撩开了车帘:“晗灵公主,礼王爷,久等了。”
说话的是一位三十岁出头的华贵妇人,她缩在车厢里,只露出半张娇艳的脸,满脸堆笑。
与人说话,连马车也不下,脸上也笑容再深也尽是虚伪。
不仅是虚伪,更是失礼,以及,没教养。
苏阮淡淡的看着她。
似乎是身后被人推了一把,妇人突然就下了车,站立不稳险跌倒,但很快调整了姿势,行礼:“参见晗灵公主。”
南屏道:“公主,这位是周三太太。”
因为周家的药材生意成功的落了根,原本住在琅玕城周边蕉城的周家人就迫不及待在琅玕城安家置业了。
周夫人远在京都,周家在琅玕城主事的女主人乃周家三太太,也就是周茜的母亲。
这些,南屏都提前与苏阮招呼过。
对方既已亲自下车迎接,苏阮的脸色也缓和了些,道:“周太太,你好。”
周三太太始终挂着笑容:“因为临时去了一趟璃王府接葶郡主,所以耽搁了时间,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