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的时候以为太子殿下做的事情都有理有据,到后来就发现事情不那么对劲了,可是我一家老小的性命都已经绑在我身上,这个时候翻脸,那不是死无葬身之地吗?”/p
成怀长叹一口气,似乎是有一些讽刺。/p
“什么一代明主都是骗人的东西,说出来都是徒增笑话,还不是为了一己之私,可以致百姓于不顾,十年寒窗苦读只换来人头落地,倒不如当初就选择老老实实在家种田。”/p
“那是你自己轻信于人,与他人有何关系?还是有很多好官在为百姓做事,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不要怨恨到别人身上,如果你当初能够下狠心直接举发他们,也不至于落到身陷其中的地步,错了就是错了,不要找那么多借口,我最不喜欢你们这些读书人的就是这点,道貌岸然的同时,还要标榜出自己才是最清白无辜的那一个,何至于如此。”/p
梵镜言不耐烦的站起来,伸出手指敲了敲桌子。/p
“成大人还是把太子这么多年做过的事情都写下来吧,写的越详细越好,太子如果无法翻身,您就可以保证一家老小的性命。”/p
她实在不愿意听这些自怜自艾的话,忍无可忍离开牢房。/p
“世子爷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位姑娘,可真是深藏不露,要不是她,世子爷想拿到口供,可没这么简单。”/p
等到梵镜言离开之后,成怀才好奇地问了一句。/p
“老天爷见我可怜,送给我的。”/p
顾容与像是开玩笑似的,回了这么一句。/p
成怀以为他不想说,也就不再继续问了,老老实实的交代了这么多年湘州赋税银子的去处。/p
梵镜言离开地牢之后就回府,刚刚到了府门口,迎面就被顾南絮一把抓住了手。/p
梵镜言吃了一惊,看顾南絮焦急的神色有一些奇怪,这还是顾南絮第一次和她如此亲近,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竟然让顾南絮都能和她拉近关系了。/p
“怎么了?难道府里还进了坏人贼子吗?”/p
梵镜言也不反抗,被顾南絮抓着就往府里走,顾南絮抓着她的手非常用力,仿佛怕自己一松手,梵镜言就跑了似的。/p
“府里来了一位夫人,自称夫家姓成,一直坐在里面不走,偷偷的抹眼泪,我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事情,也不好上前去问,只能将人留在会客厅里等你们回来,既然你回来了就赶紧去看一看吧,人家指名道姓的要见我哥和你。”/p
梵镜言心中一下有了数,果然去会客厅的时候就看到成夫人坐在椅子上,时不时的用帕子抹一下眼泪,神情惶恐又悲伤。/p
她偶尔还会抬头张望一下,想要看看有没有人进来,毕竟从她来了到现在,除了一个自称是顾容与妹妹的人之外,府中两个话事人都没有出现。/p
成夫人心中未免忐忑,现在一见到梵镜言过来,成夫人也立刻顾不得当初的仪态和风度,直接对着梵镜言就扑了过来,如果不是梵镜言躲得快,这一下就要被她扑倒了。/p
但是成夫人本来也没想扑到梵镜言身上,她直接跪到了梵镜言的脚边,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哀声哭求。/p
“梵姑娘,求求你和世子爷说两句好话,行行好吧,我们家大人什么事情都没做,一直兢兢业业办着自己的事情,十几年来都没有升过一官半职了。他对湘州百姓付出良多,真的从来没做过恶事,突然就被抓进牢里,我四处打听都没有什么消息,心中实在担忧,寝食难安,还请梵姑娘帮我家老爷说句话,我家老爷真的是清白了。”/p
成夫人这一番话,七分真三分假。/p
担心成怀肯定的,但是到底成怀有没有她说的那么无辜,就有待商榷了。/p
而且刚才成怀已经把事情都招认了,梵镜言看着现在成夫人的这副样子,不相信成怀做的那些事情,成夫人不知道。/p
虽然成家看着简朴,但是梵镜言相信在其他一些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成家的生活一定不是给外人看的那个样子,否则也不至于将成夫人和他的儿子培养出如此养尊处优的姿态。/p
梵镜言俯下身,双手搭着成夫人的胳膊,稍微用了一点力气,就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p
成夫人本来想一跪不起,以死来逼迫梵镜言,但是她也没弄明白梵镜言到底做了什么,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一般,就被梵镜言拉拔起来,这让成夫人心里更没底了,梵镜言这种不管不顾的态度,是否已经说明了什么事情?/p
“成夫人还是请回吧,您说的事情我实在无能为力,实不相瞒,我刚从牢房那边出来,成大人正在与世子爷相谈甚欢,至于谈的是什么我就不清楚了,想来成夫人对成大人很了解,其中事情应该知晓一二,若是成夫人也有什么想说的,现在也可以和我说,对我要是不放心的话,也可以去找世子爷,总归能给成大人和成夫人一个公道。”/p
梵镜言说的委婉,但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成怀已经招认了,若是成夫人知道什么,补充一二也是可以的,如此方能保住全家人的性命。/p
成夫人茫然而懵懂地看着梵镜言,像是听不明白一般,随后的反应过来,全身都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止不住的发抖。/p
她没想到,不过是关了几天的时间,成怀竟然把什么都招认了,难道他不顾一家老小的死活了吗?/p
成夫人确实知道成怀着么多年在别驾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