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镜言在暗处看了很久,顾暄和表现出一直想帮着顾豫立,然而说出的话却没有一点儿是向着顾豫立的,若是真的站在兄长这边,他就应该像梵镜言一样劝说小侯爷放弃对长弓的争夺。/p
就算不谈君子不夺人所爱,顾豫立是他的兄长,他理应向着顾豫立,走出镇国公府,他们就是一体共荣的,就连顾南絮都知道在外边维护梵镜言,怎么顾暄和一个如此圆滑的性格,反而想不明白这件事了?/p
顾暄和话里话外都是让顾豫立退一步海阔天空,说白了不就是想让顾豫立把长弓让出去吗?/p
梵镜言和顾暄和接触过几次,知道这是一只笑面虎,尤其见不得别人好。/p
他还在镇国公府的时候,就敢几次三番的算计梵镜言,梵镜言就不相信,他还能顾及什么兄弟手足之情。/p
不过刚才她怎么问顾豫立,顾豫立都没有说,梵镜言只好拐弯儿个弯儿,问了一些其他的,才从顾豫立嘴里套出了实话。/p
顾暄和既然千方百计想让顾豫立把长弓让出去,就说明顾豫立现在拥有的东西,是他所没有的,而且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拥有甚至超越的。/p
既然不可能拥有比顾豫立更好的弓箭,那么怎么才能让自己显得并不那么平庸?/p
很简单,只要把顾豫立手里的东西毁掉就行了。/p
而顾豫立的回答也证实了梵镜言的猜测,从顾豫立的反应来看,他也很清楚顾暄和打的是什么主意,只是梵镜言毕竟是外人,他要维护镇国公府兄友弟恭的假象,所以刚才才没有和梵镜言说实话。/p
此时真相被梵镜言戳破,顾豫立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他收了脸上那幅淡然的表情,露出一个淡漠的讥笑,“他想要,我就要让他如愿吗?”/p
若说梵镜言对顾豫立的印象如何,其实是非常单薄的,因为顾豫立在府中几乎算是个透明人,平时大事小事看不到,他除了请安之外,几乎是在府里见不到顾豫立的身影的。/p
顾豫立在镇国公府的存在感极低,和八面玲珑的顾暄和不同,他在府中就是混个日子,看着一点儿都不像是镇国公府的二公子。/p
而据梵镜言了解,其实顾豫立的母亲出身江湖,还是江湖中大门派的大小姐,只是当年看中了顾弘祯的那张脸,才要死要活的跟过来,和家里闹了个决裂。/p
否则顾豫立应该像顾暄和一样,随便在武器库里找一把趁手的武器,而不是能得到一张还算上品的弓。/p
梵镜言猜测,这张弓不能说是顾豫立的母亲珍藏之物,但也确实是她当时从江湖中携带而来。/p
因为有着这样的背景,顾豫立还长成了一个不争不抢的性子,梵镜言才觉得有些好奇。/p
但是别人长成什么样,其实梵镜言并不是特别关心,好奇那么一下子也就算了,她问过顾容与,顾容与的回答也就是一句,二弟性子淡薄,这个话题也就略过去了。/p
连顾容与都能说出一句性子淡薄,可见顾豫立府里的存在感低到了什么程度。/p
一个人存在感特别低的时候,就会给人一种错觉,就是这个人特别的好欺负,若是真的有那么一点点锋芒和争强好胜的心思,也不会是顾豫立这个性格。/p
其实,在今天看着顾豫立挨打的时候,梵镜言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p
当时她除了对顾豫立的固有印象是淡薄之外,还加上了一个固执。/p
但是梵镜言没有想到,戳破了顾豫立说的谎言之后,他表现出来的竟然是如此尖锐的刻薄,和平时淡然的性子截然不同。/p
梵镜言觉得有意思极了,没想到一个镇国公府,竟然也卧虎藏龙,看着分明是最平易近人的二公子,也是如此的表里不一。/p
“二爷心思通透,只不过做法略有不妥,若真的是不想让三爷得逞,可以换一种方式,何必伤到自己的身体。”梵镜言说道:“若是知道您受伤了,想必姨娘心里也会不好受。”/p
其实若不是顾豫立表现出来的,和平时看到的不一样,梵镜言也不会对他多说两句关切的话。/p
而顾豫立想法更简单,既然伪装被梵镜言戳破了,也就懒得再装出那副样子,反而有些惫懒的说,“父亲叮嘱过的事情,我不算做到最好,也不能丢了父亲的脸,否则回去必然还有一番说法,到时候姨娘岂不是更担心,只是受一点皮外伤,并无大碍。”/p
“平时三弟打的是什么心思,我看看就过了,唯独此刻我不能让他得逞。”顾豫立也是难得和一个陌生人说了这么多,也许正是因为梵镜言不是府中的人,所以顾豫立才难得多说了两句真心话。/p
梵镜言心中叹息一声,好好的镇国公府,真的没有了当年背叛熙朝时候的勇气,反倒是让顾弘祯搅得乌烟瘴气,明明是三兄弟,结果各怀心思。/p
梵镜言一时感慨,脸上就带出来了一些,顾豫立只是沉默寡言,并不是个傻子,他一看梵镜言的脸色,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p
似乎是要表示一种决心,他含蓄地对梵镜言说:“梵姑娘放心,我只是为了避免一些麻烦,并不是对其他的东西感兴趣。”/p
镇国公府里唯一重要的东西,其实也就是顾容与的世子之位,顾豫立在拐弯抹角的说,他对镇国公府的世子之位没有任何兴趣。/p
梵镜言还不至于担心,一个顾豫立会对顾容与产生威胁,若是顾豫立真的对此有什么想法,想来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