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三人安葬好峨眉派诸位女侠,已经是下晌了。/p
三人一夜至今都未曾合眼未曾进食,卫信抿抿唇对晋王建议道:“爷,不若找个地方休憩一下,我去弄点猎物来。吃些东西再出山吧。”/p
冬天猎物本就不多,极难寻找。若是靠近水源还方便一些,晋王笑道:“还是一起去吧,先就近找一处水源,水边应该能弄到吃的。”/p
卫信点头称是,三人顺着密林继续前行。/p
在林中不远便有溪流,溪水上结了薄薄一层冰凌花,卫信将晶莹的冰凌抠下一块放进嘴里,冰凌立马化作冰水顺着口腔划入喉咙,凉丝丝的感觉立马消除了疲惫和饥渴。/p
他又抠下一大块冰凌递给了晋王,晋王他放入了口中,果然感觉不错。/p
漓江月望着溪流犯愁,见他们这样吃冰凌解渴便有模有样的学了去。/p
“我去寻点猎物,爷在这边休息一下吧。”卫信又抠了一块冰凌转身向溪水上游走去。/p
吃过卫信寻来的猎物,三人又在这密林休憩了半晚,终于在黎明破晓时分走出这片密林。/p
又过了一个小山头上了官道,晋王的一颗心才总算落定。/p
根据“落梦”发作的次数算来,被困溶洞至今应该有十二日之多了,也不知墨离和姜戎他们此刻在哪,找不到自己和卫信会不会担心。/p
空荡荡的官道上一个人一辆马车都没有,晋王抬头看了看天色,对卫信和漓江月道:“如今我们所处地界已经与硝石矿的山谷相隔甚远,也没有必要再绕道返回了,为今之计先找一处城镇落脚,洗漱一番再联络黑旗营的人吧。”/p
三人差不多在正午前后到了一处叫三神镇的地方,镇子不大,只有一个小客栈,卫信先跟店家要来三间房,又吩咐小二烧足热水给三人洗漱。/p
直到整个儿泡在洗澡桶里,蒸氲热气中晋王舒服的长叹一口气,他将棉布巾盖在了脸上,闭着眼睛想着事情。/p
从一开始失传已久的八阵图突现开始,到现在硝石矿内雷火弹的爆炸,似乎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然而,这又不像是一个人的手笔,更像是几拨人的手笔。有想要帮自己的,也有想要害自己的,更有一些暗中伸着头窥看等待伺机而动的。/p
这些人或者说这些势力各自的目地并不简单,不单单只是为了针对他陈玉,否则完全可以刺杀自己,何必劳师动众布局。那么究竟是几波人,又是哪几波呢,这些人里有多少是自己熟识的?多少敌多少友?/p
抽丝剥茧般的一天天缕起来,却是抓住头绪又多多少少有点纠葛不清。/p
晋王将盖着的布巾换了个热的,继续闭目。这些纷扰的思绪他必须理清,否则实在是太被动了,已经年关在即,没有多少时日给自己了。/p
西域魔教,西南犯边,西方和南方都出事了,那么北面的北燕呢?南楚呢?岂能不虎视眈眈。/p
房门被敲响时,澡桶里的水温也凉了,晋王将覆盖在面上的棉布巾拿下来,一面起身穿衣一面问道:“卫信吗?进来吧。”/p
门外传来的却是漓江月的声音:“晋王殿下,月儿有些事情需要去解决,是来跟殿下告辞的。”/p
听到漓江月的声音晋王正在系衣衫的手一顿,温润的眼眸中划过一道亮彩,方才千丝万缕的疑问像是有了头绪般,他扬声道:“姑娘请楼下大堂稍待片刻,陈玉有几件事需要请教姑娘。”/p
另一间房门被卫信打开,他看着站在晋王门外的漓江月,一瞬不瞬。/p
漓江月对卫信清浅一笑,答应晋王道:“好的,晋王殿下。月儿楼下候您。”旋即转身盈盈向楼下大堂行去。/p
望着漓江月下楼的背影,卫信美眸缩了缩,出了密林她便又开始拿腔端调了,“月儿!”他不屑的撇撇嘴,走前几步敲响了晋王的房门,“爷,我来帮你把头发绞干。”/p
门被晋王由内打开,他已收拾停当,半干的发披在背上,对卫信道:“你猜她为什么突然要走?”/p
面前的脸庞莹润饱满,面上的皮肤在刚沐浴后显得格外清爽,长睫纤纤,唇红齿白。卫信震撼的眼眸低垂,睫毛微微颤动,低沉短暂地道:“不知道。”说罢迈进屋子,拿过晋王搭在屏风隔断上的布巾,立在一旁。/p
晋王无奈的闭了闭眼,撩衣在桌旁的凳子上坐下。卫信走至他身后,微微颤抖着手指捧起了如锦缎般的黑发,轻而又轻的将头发绞干。/p
“这怕是卫信最后一次伺候爷了吧?”他禁不住难过道。/p
晋王转头接过卫信手中布巾,拉着他在一旁凳子上坐定,温润的眼眸望着他道:“卫信,今日起再无卫信,只有卫无庄。你不必再服侍我,也不必跟着我回雍州,你可以直接回北燕了。”/p
卫信不可置信地望着晋王,美眸中尽是酸楚,他嘴唇微抖惊愕得说不出话来,最终忍不住失声问道:“你就这么急于让我离开吗?还是你怕什么?”/p
晋王温润的眼眸带着几分笑意,满目温和,“是的,我急于让你回到北燕,急于让你早日掌管北燕,这样北方才能令我安心,甚至你还可以帮我牵制南楚。南楚的昭武皇帝这十几二十年蠢蠢欲动从未间断过对北燕和大陈的侵扰。我需要你的帮助。而我不怕什么,你的心意我懂,你同我之间没有必要藏着掖着,然,我只能辜负你,因为斜阳。”/p
原来如此,原来爷一直都知道。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