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眸微眯,凝视凤离欢掌心所按部位,穆吟风道:“莫非……主子胸口处,放着贵重东西?”
“嗯,我也如此想。”
冷倾城点头,持相同猜测:“胸口处贵重东西,主子惟恐弄丢,所以昏迷不醒之前,将内劲灌注掌心,死死的护住那样东西。”
与冷倾城顾虑一样,害怕硬扳,会导致凤离欢伤势更重,穆吟风略微思考,从药箱内取起一枚黑针。
指捏黑针的穆吟风,动作极为轻柔的,朝着凤离欢左右肩头,以及掌背几处穴位,各扎了一下。
刺穴完毕,穆吟风将黑针放回药箱,凤离欢内劲消散的掌心,这才松开胸口,双臂垂落身侧。
五指探入凤离欢衣裳内,朝其胸口处一掏,穆吟风取出了一锦袋,一缠绕着银丝的锦袋。
打开锦袋,映入穆吟风与冷倾城眼帘的,是一只原本生龙活虎,如今奄奄一息,通体似冰,晶莹剔透的小家伙。
“穆大哥,这--”
双眸瞪大,冷倾城一脸的难以置信,惊呼:“这莫非就是医书记载,传说中的天山冰蟾?”
点了一点头,穆吟风道:“没错,它正是冰蟾。皇天不负有心人,主子终于寻到它了。”
封起袋口,锦袋放入药箱。
十枚淬药的金针,陆续刺入凤离欢手腕,穆吟风又低语:“只是,虽寻到了冰蟾,主子付出的代价却不小。”
视爱如瘟疫,避而远之的主子,一旦动情,这一颗疯狂痴癫的心,这一份无怨无悔的执著,足以感天动地啊!
穆吟风终于明白,为何凤离欢昏迷不醒之前,会将全部的内劲灌注双掌,死死的按住胸口。
装着冰蟾的锦袋,虽然牢固结实,令冰蟾的攻击力再强,亦无法将其摧毁。但是……
冰蟾如果挣扎过猛,即便不能成功的逃出锦袋,却能以被困的姿势,连带着结实锦袋,逃出主子怀内。
所以,害怕辛苦逮到的冰蟾,裹着锦袋逃出怀内,主子这才内劲灌注双掌,死死的按住胸口。
“穆大哥,你的意思是--”
穆吟风话语入耳,心疼主子的冷倾城,泪水忍不住蓄眸,问道:“主子体力透支,肺腑重创,全因逮冰蟾所致?”
“为了逮到冰蟾,主子简直是以命犯险,死里逃生。”
捏起一颗血丸,塞入凤离欢唇间,一边催动内力,将血丸送入凤离欢胃中,穆吟风一边缓声细语。
“若我没猜错,主子惟恐错失逮冰蟾良机,将我的叮嘱抛之脑后,未及时驱除侵体寒气,导致圣水毒发作。接着--”
“内力暂失的他,又祸不单行,遭遇了龙卷风、雪崩,被狂风摧残肺腑,暴雪压顶埋身。”
“我的天哪!”猛抽了一口气,冷倾城心有余悸:“如此险况,主子竟还能活着下天山?这简直是奇迹!”
穆吟风点头,与冷倾城想法一致。
“是呀,不可思议。险象环生中,若是其他人,早气绝命断了,主子居然能绝处逢生,的确是奇迹!”
抬指,轻拭眼角泪珠,冷倾城道:“看来,只有等穆大哥治好主子,才能解开迷底,知道主子如何奇迹生还?”
冷倾城话音落,药针入穴,药香沁脾的凤离欢,模糊的睁开一双桃花眼,下意识的想坐起。
可,全身酥软无力的凤离欢,腰部勉强撑起一半,又躺了回去。
凤离欢睁眸之举,令一脸惊喜的冷倾城,激动的泪花盈眶,失声叫道:“主子,您醒了?”
穆吟风则是伸掌,按住凤离欢肩头,阻拦其再一次起身:“主子,您肺腑受创,切莫用力,以免伤势加重。”
视线模糊不清的凤离欢,五指想入怀掏取冰蟾,可由于体力极度透支,连抬臂的力气都丧失了。
浅睁的桃花眸,含倦的望着穆吟风,凤离欢虚弱声音,似梦呓,又似呢喃:“冰蟾呢?是否还在我怀内?”
“主子放心,您没弄丢冰蟾。”
右掌伸入药箱,将装冰蟾的锦袋,递送到凤离欢眼前,穆吟风道:“瞧,属下已将它从您怀内取出。”
得知冰蟾仍在,凤离欢一双疲倦的桃花眸,这才绽出了一抹笑意:“吟风,冰蟾是否还活着?”
“活是活着,但--”
拉长话音的穆吟风,将锦袋重新放回药箱,如实回禀:“害怕冰蟾逃脱,主子按的时间过久,力度过猛,此刻它奄奄一息。”
瞅见凤离欢唇角,一缕血丝滑落,冷倾城忧心如焚,声音颤抖:“主子,您别说话了,赶紧静心凝神,让穆大哥继续为您施针。”
食指微弯,拭去凤离欢唇角,那滑落的凄艳血丝,穆吟风点头赞同。
“主子,倾城说的对极,您切莫再烦神,让一颗心静下来,以便属下继续为您施针疗伤。”
“不--”
摇了一摇头,凤离欢声音虽虚弱,话意却威严:“吟风,先别管我的伤,立刻将冰蟾制成良药。”
语毕,失血过多,体力实在不支的凤离欢,脑袋一歪,桃花眸一闭,再一次陷入了昏睡状态。
“穆大哥,主子这是疯了吗?”
抬指,摁揉作痛的太阳穴,冷倾城道:“伤的这么重,却不急着让你治他,而命令你先将冰蟾制成药?”
“主子去天山之前,我对他说过,冰蟾活着制药,效果最佳,倘若死了制药,效果会减半。所以……”
侧头,俊眸望着冷倾城,穆吟风启唇,补充未完话语:“主子的确疯了,为爱而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