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喧嚣厮杀了一宿的江州城黑烟滚滚,流血漂橹。
一名浑身是血的中年人跌跌撞撞地抵达了城南乌衣巷的一户民居。
他神情惊恐,朝着四周张望了几眼后,用力地敲了敲门。
“笃笃笃!”
“笃笃笃!”
大门响起有节奏的沉闷声。
片刻后,大门打开了一条缝。
一名年轻的渔夫看清楚来人后,当即神色一变,将中年人让入了院内。
“大人,你怎么浑身都是血?”
中年人是复州宁王安插在江州的眼线暗探头目。
现在看他这般惨状,年轻人震惊不已。
“事情出岔子了!”
中年人语气急促地道:“昨夜是江万城设下的一个圈套!”
“我们中计了!”
他们暗中助力左骑军都督刘渊,欲要杀掉节度使江万城。
现在已经失败,他们复州一系的人马也损失很大。
年轻人自然知晓江州城内发生的事情。
听说竟然是一个圈套,这让他大吃一惊。
“大人,这怎么会是一个圈套呢?”
“现在没时间与你细说。”
中年人对年轻人吩咐说:“你赶紧去通知我们近三年渗透过来的人撤离江州,找个地方躲起来!”
“江万城肯定会报复的,我们的人留在江州已经不安全了。”
“近三年人都要撤离吗?”年轻人问。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三年以内安插过来的眼线和密探全部撤离!”
年轻人有些吃惊的问:“情况这么严重吗?”
“情况万分危急!”
“一旦江万城知道我们牵扯到了刘渊的事件中,肯定不会轻易饶过我们。”
年轻人有些犹豫的说:“我们运作了这么久,花费了那么多银子,好不容易在江州站稳脚跟。”
“倘若是现在将人都撤出去,先前做那么多事儿,可就算白忙活了。”
“而且王爷一旦怪罪下来,那我们也没法解释。”
中年人摆摆手道:“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
“现在不走的话,等江万城反应过来,我们就走不了了。”
“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撤离近三年的,可以掩护另外的一批人,总比被人一网打尽的好!”
他对年轻人以命令的口吻道:“王爷那边要是怪罪,我一力承担!”
“好吧。”
中年人作为头目,他既然吩咐要撤离,年轻人虽然觉得似乎有些小题大做,可既然是上头的吩咐,他还是坚决的执行。
年轻人拎着渔网和竹兜出了门,直奔另一个巷子。
这些年复州的宁王在东南节度府渗透安插了不少眼线密探。
这一次他们掺和进了左骑军都督刘渊刺杀江万城的事件。
如今事情失败了,为了避免遭遇报复,导致牵扯过大。
宁王在江州的负责人决定丢车保帅。
将近三年安插过来的人全部撤离出去。
一则可以保存一部分有生力量,以后卷土重来。
二则防止到时候被人顺藤摸瓜,导致他们的情报网遭遇毁灭性的打击。
中年人在简单的包扎一下后,当即推开门,准备离开。
可是他刚出门走了几步,就看到几个黑衣人出现在了巷子口。
看的这一幕后,他的心里一个咯噔。
“他是复州那边领头的!”
“抓活口!”
看中年人转身欲要逃走,黑衣人一拥而上,欲要抓活口。
中年人一瘸一拐地沿着巷子奔逃。
可是很快他就被堵住了。
“束手就擒吧,你跑不了了。”
望着浑身鲜血,气喘吁吁的中年人,黑衣人神情冷峻。
“呵呵。”
中年人看了一眼朝着他缓缓逼近的黑衣人,突然从袖口抖落出一把。
“噗嗤!”
中年人在黑衣人没有反应过来前,直接干脆果断的抹了自己的脖子。
黑衣人们跑到跟前的时候,中年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他神情安详的望着那些气恼的黑衣人,缓缓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不多时,四方阁阁主叶重山就得知了这名中年人自刎的消息。
“倒是一条汉子!”
四方阁阁主叶重山感慨了一句后吩咐道:“直接收网吧!能抓多少算多少!”
“是!”
有人领命而去。
他们四方阁掌握了不少复州宁王安插过来了眼线和密探的情报。
他们一直引而不发,为的就是想顺藤摸瓜,将对方一网打尽。
可现在对方已经惊了,他们再不出手的话,那对方就真的全跑了。
尸横遍地的江州城内,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城内的战斗已经结束,大批的江州镇守府戍卫军士进了城。
戍卫军士扼守在各处街口,城内依然乱糟糟的一片。
戍卫军士正在大肆地搜捕参与了犯上作乱的叛军,帮派子弟以及家族人士。
只听得吆喝怒骂声不断,大批的戍卫军士在调动。
一群群涉嫌参与了作乱的叛军,帮派子弟以及家族人士不断被抓走。
这些人没了昨日夜里的威风,此刻面对披坚执锐的戍卫军队,惊恐不安,大声求饶。
城内的哀嚎惨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听得躲避在家里的百姓心惊胆颤。
江州城外的一处林子里,数百名黑甲军士正在歇息。
“老王,昨晚上你砍了几颗脑袋?”
有黑甲军士擦试着自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