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情景已是明了。必然是那两名混混来拿钱,见了金子起了贪心,争抢中将三人杀害。
夜晚已深,辛大娘悠悠醒转,想起这两日发生的事,忍不住啜泣起来。
龙霏澜自然睡不着觉,想起屋外还躺着三个死人,便心里发慌。
那是活生生的人啊。
她没有像任何一刻这样,深切的感受到眼前的事情如此的真实,她侧着身子不敢动,却能感受到辛大娘强烈的痛苦。
这是梦吗?
龙霏澜不敢相信。
就因为自己的一时兴起,画了一大坛金子,竟然就惹出这样大的祸来。
为什么陈威是那样的人,如果他不嗜赌,也许就不会这样。
龙霏澜啊龙霏澜,事情起因还是因为金子而起,这罪魁祸首还是自己!
一夜无眠。
第二日,一群乡亲送着龙霏澜和辛大娘去了县衙。
还未进堂,辛大娘便哭出声,“青天大老爷啊!您一定要为民妇作主啊!”
抬眼一望,县衙公堂便如电视所放的那样,正中悬图,图前高台公案,案上放了签筒惊堂木等物,案旁竖立“回避”“肃立”两块虎头牌面,县衙老爷端坐案后,头顶“天理、国法、人情”,整个公堂显得威武清明。
村民聚在堂外,龙霏澜携辛大娘走进,衙役木棍齐震,口呼“威武”,更显威慑。
辛大娘跪倒在地。
龙霏澜微微犹疑,便也跪在一旁。
惊堂木一拍,年过半百的海大爷被带了上来。
“堂下可是陈家村陈海?”县衙老爷大声问。
陈海佝偻着身子,顺势跪下,“回禀大人,正是。”
“你昨日报案,辛氏陈家,一日之内三人死亡。现在将你看到的事实经过,一一说来。”
陈海点头道是,“前两日辛氏给我送鸡蛋,那时我正在外耕田,身上没有带钱,便想过几日给她。昨日我起了早来送钱,快走到的时候,撞见了一个人。”陈海嘴巴一颤,道:“他的身上全是血,我还没来得急问他,他就,他就跑了。他的样子,真是吓人。”
县衙老爷继续问道:“你可看清他的模样?”
陈海摇摇头,“他的脸上也是血,我认不出来他是谁。”
辛大娘悲愤大喊,“一定是那两个人!一定是那两个泼皮无赖!”
啪!
惊堂木一声震响,辛大娘声音一顿,县衙老爷重又询问陈海,“然后呢?”
陈海想起当时的情景,又是一抖,“我觉得有些不对,那个人好像是从屋里跑出来的,我急忙去陈家看,看见屋里也全是血,但是没有人,我就走到了后院,见到后院有个三丈大小的坑,坑上丢了些茅草,茅草上也是血……我把茅草掀开,就看到了三具尸体。”
陈海面上显出惊恐的表情,“一大滩血浸在坑里,他们都快被,被砍成肉酱了……”
堂外的村民哄声议论,辛大娘失声痛哭。
县衙老爷沉思,转而问辛大娘,“你方才说一定是那两个人,说的是谁?”
辛大娘一阵痛苦,好容易缓过来,方道:“我儿子陈威出外多——前日回来,第二日就来了两个男子,说是威儿欠了他们赌房四千两银子。拿不出,他就威胁威儿送他去坐牢或者打断他的手。”
“两个赌房的男子……”县衙老爷抚须,“你说的话可属实?”
龙霏澜道:“回大人,我是辛大娘的干女儿,我可以作证。他们就住在村口,也是回乡不久。”
一名村民高高举起手,“禀告大人,我也可以作证。那两个人一个叫陈四,一个叫陈秧苗,前两天才刚刚回来。”
县衙老爷点头,立即道:“来人!速至村口处将这两人捉拿回衙!”
“是!”
一番审完,县衙老爷进了里间,一名俊秀公子放下茶杯,起身道:“大人断案果断、雷厉风行,实是螭县百姓之福啊。”
“唉,真凶未曾捉住,林公子言之过早。”县衙老爷正色道:“林公子在内堂听得一清二楚,不知林公子对此案有何看法?”
俊秀公子慢道:“此案凶手手法狠辣,杀人之后又将人乱砍,面目全非不说,全身也是血烂。若说为讨赌债而来,未免太过。方才我听那大娘说有两人,何以陈海却只见到一人?由此看来,大人先将这两人捉拿归案,另一边,凶案现场还得多查验一番才是。”
县衙老爷拱手道:“既如此,就请公子一道看看了。”
俊秀公子回礼:“无妨。”
龙霏澜搀扶辛大娘慢慢走出县衙,不想县衙里又走出两名官差,以及一名紫衣男子。
“辛大娘留步。”
龙霏澜回头一望,双方皆是眼前一亮。
一是觉眼前女子虽着布衣,却难掩出众气质、绝色美貌。
一是觉面前男子身姿挺拔五官俊秀,一双桃花眼明亮勾人,却比寻常女子更多几分英气自信。
龙霏澜脑中闪过此人女扮男装的念头。
紫衣男子道:“辛大娘,在下林慕。大人令在下再去查验一番。”
辛大娘哦了一声,急忙道:“那就请林大人随我去吧。”
“在下并非官职,大娘叫我林慕便好。”
龙霏澜搀着辛大娘在前,林慕带着两人在后。
前一脚后一脚,径直到了陈家村,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
辛大娘悲痛欲绝,远远见了屋外的三具裹尸,又禁不住老泪纵横。龙霏澜觉得自己作了天大的孽。
中午不过啃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