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耳畔暗含危险意味的话语,顾云凰抬目看向身旁的女子,潋滟的凤眸里头含着一丝不解。
红烧,油炸,碳烤,清蒸,爆炒……他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么?
迎上身前人那双泛着阴寒之气的桃花美目,顾云凰轻眨了一下子眼,“这是怎么了?”
瑾玉横眉冷对,抬起手朝前一指,“你自己看。”
顺着他的手看了过去,眸光触及大床之上的女子,顾云凰美目一凛,恍然想起方才才进门时瑾玉除了说烧炸烤蒸炒以外,似乎还有一句‘这女人怎么在你床上’。
同一时,大床之上的女子见顾云凰的眸光望了过来,忙坐好了身,朝他微微一笑,“见过梁王殿下。”
美人浅笑,柳腰香肩,本是分外惑人的一幕,但顾云凰看在眼中,眸底几不可见地划过一丝阴冷,随即转头看向了瑾玉,“她是谁?”
“真正的孟浮萍啊。”瑾玉轻描淡写道,“人家方才说我是冒牌货,没有资格将她赶出去,还说被你知道了我就不能站在这儿了。”
瑾玉此言一出,孟浮萍当即愕然。
她怎么敢——
不应该是由着自己揭发她的身份,而后看着她无措的模样么?
而顾云凰听闻瑾玉的话只觉得好笑,“那又不是我惹得你,你说了那一大堆死法作甚,要把我煮了吃了么。”
“不怪你难道怪我?”瑾玉冷眉一瞪,伸手便揪上了顾云凰的衣领,她的动作分外野蛮,开口的声线却依旧是不温不火,“我才来这儿多久你就给我招蜂引蝶,顾云凰,我可将话说在前头,你的床要是被旁人碰过,休想我会再上去。”
“阿瑾,你真是愈发野蛮了。”顾云凰挑了挑眉,话虽是这么说,眉眼间却带着淡淡的笑意,任由衣领子被瑾玉揪着。
她如此反应,他一点也不生气,相反他是高兴的。
以前大多都是他打翻醋坛子,现下她也学会喝醋了。
“野蛮?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现下我再告诉你,我不仅野蛮,而且凶残。”瑾玉唇角噙笑,闲然开口,“幸好今日只是你的床被人玷污,而不是你的人被人玷污,今日,你要记住,床要是不干净,我就把床拆了,人要是不干净,我就把人吃了。”
言罢,松开了他的衣领,她冷哼了一声,在孟浮萍的惊愕与顾云凰的无奈之下转身便走。
但顾云凰自然不容她出去,一把将她扯了回来,揽住她的肩头,在她耳旁道:“好了,不生气了,不用你动手,一会儿我就把床拆了,让人重新做一张,你需知道,床是死的,人是活的,床被人污了我是没有法子,但我却有法子让自己不会被人污了,如若食言,我把自己剁了,你想红烧还是清蒸都随你,可好?”
瑾玉此刻背对着他,听闻他的话语,唇角悄然勾起,语气却不比原先好多少,“那孟浮萍怎么办?”
顾云凰道:“自然是由你处置。”
瑾玉微一挑眉,才想说话,却听得身后传来一道冷硬的女音——
“梁王殿下该是是非分明的人,就是她,就是她将我扔到野地,而后冒充我的身份进宫,原本该是我陪在您身边服饰的,您就容许她这般欺瞒您?”
“听听,人家正主就是有理。”瑾玉背对着二人翻了一个白眼,而后道,“我如今倒是很好奇,孟浮萍是谁安排进来的。”
她绝不会是自己进来的。
原先听采薇说过,孟浮萍一直是住在岭南,对云若都人身地不熟,又如何能进得云若的皇宫且还出现在这九华殿中,而她的身份被自己占了,她再说她的真实身份都未必有人信,这么一来她出现在这儿的原因只有一个——有人刻意安排,且此人绝不是什么善茬,至于目的是什么那就不能确定了。
听得瑾玉的问题,顾云凰眸中划过一抹异色,随即道:“我处理就好。”
“哦?”瑾玉挑了挑眉,“如何处理?”
“总之我不会让她再出现。”顾云凰道,“今夜咱们去睡软榻吧。”
“……软榻没有床大。”
“无妨,这样更能贴近些距离不是么。”
“你喜欢近一点是么,那我拿你的手臂当枕头可好?”
“好。”
“……”
二人旁若无人地走出了房门,好似全然忘记了身后的房内还有。
孟浮萍几乎是咬碎了一口银牙,事情的发展与她所想的完全不同,顾云凰甚至没有搭理她一下!而下一刻,在房间外头响起的话更是让她几欲吐血——
“常青,把里面的人先找间牢房关押,那床也搬出去拆了罢,另,三日之内让人再做一张差不多的,被褥床帐需与原先的一模一样。”“阿瑾,这下子你可满意了?”牵着她走至软榻边,他伸指挠了挠她的掌心。
“姑且算是满意。”瑾玉淡淡道,“不将你是凰音的那段时间算在内,你是顾云凰的时候,有多少人看过你面具下的脸?”
顾云凰静默了一会儿,而后道:“应该,不躲罢。”
“那真是奇了怪了。”瑾玉眼角微微一跳,“连你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还总有人对你趋之若鹜,什么原因,莫非就因为你是梁王殿下,那也不应该啊,难道就没有人怀疑你面具之下的脸根本不能看?”
“……”对于她的话,他有些不知该怎么接下去,好片刻后才道:“如果是你,你觉得我有那么丑么?”
“不知。”瑾玉说到这儿,伸手将他脸上的面具揭下放在一旁,指尖触及右眼角处的那道细长的伤口,“可惜了这次出门没有带未安给的药膏,我留在了永陵宫里,过几日让人捎过来。”
她若是没有记错,当初他手上被火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