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谷一直把二蛋领进地洞里。他把洞口的石板盖严,里边点上油灯,洞里便亮莹莹的。二蛋发现,他完全清醒,不见一点儿疯癫。
成谷笑嘻嘻的,摸了摸二蛋的脸蛋:“二蛋,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留下来吗?”
二蛋晃晃头。
成谷坐在他跟前道:“傻小子!你还不明白?那是因为你特殊啊,很不一般,具有独特的价值啊!我测量过了,你头相方正,牙齿整齐,每个地方都生得恰到好处,这表明你智力发达,又是正派之人。你身材匀称,体形构成好,表明身体潜力巨大,可以超负荷运动。你目光坦荡,瞅人专注,里面犹如含了铁质,表明意志坚定。”
二蛋有点儿惶恐:“是吗?”
“当然是的。让我八邪十三转看上人,那可不容易!”成谷说罢,却叹了口气,脸色灰暗了。“唉!二蛋,你不知道我的遭遇。我周游列国,在越国成了家,生有一子一女。我那儿子长得,能够比上你!可不料,一场瘟疫,家人都死,只剩下我一人。我当时悲伤欲绝,真想一死了之。可后来,我还是活下来,就是想找个合适的孩子,把我的所学传给他。这是我余生的最大期望。二蛋,我想留下你,其实是想把周身所学全部传给你,你一定要答应我!我医、兵、政、武全部精通,天下要论大杂家,最大最大的杂家,非我莫属。”
二蛋蒙了,不知该怎样回答。二蛋不懂什么医兵政武,可多学习总是不错的。然而,现在,二蛋已经有师傅了,这却又是秘密,不能说。因此,二蛋十分为难。再说,看他刚才疯癫的样子,能跟一个疯子学习吗?
二蛋一着急,流泪了:“成……成谷先生,我现在……现在……不行啊!你不是从我这儿……这儿,知道了蔑然大人的事儿吗?那都是秘密,我得帮她呀!”
“哦哦哦!”成谷恍然大悟,直敲自己的脑壳,“我忘了,爷爷忘记了。你让我想想,想想。”
成谷跳起来,在地上转,很认真地想事儿。二蛋期待地望着他。一时之间,二蛋没有细想,成谷为啥自称爷爷,两人为啥转瞬之间变成了爷孙关系。
“嗨!”成谷兴高采烈地站住了,来到二蛋跟前,把住他的身子摇动几下,“爷爷想明白了。告诉你,爷爷厉害,很厉害!爷爷就是行,很行!”成谷一时之间自我陶醉了,竟忘记了一切,在地上溜起来,半闭着眼睛,摇头晃脑的。“我成谷是谁?那是天下最大最大的大杂家,医、兵、政、武样样皆通。谁能难住成谷,谁能打过成谷?不行的,他们不行的。”
“爷爷!”二蛋着急了,喊一声。
成谷蓦然惊醒,脸上露出羞愧的神情,奔过来:“爷爷忘记了,忘记了!爷爷已经想好。”他坐在二蛋跟前,突然又变得非常清醒和理智,像个大智者,说:“二蛋,爷爷从不相信神仙,更不信什么通神之术。爷爷相信这天地万事万物,都有其存在之理,存在之道。都是现实的,而不是虚幻的;内有法度,外有物形而已。但是,这并不排除把神名、神器、神的仪式,当作手段,来实现一定的目的。爷爷已经掌握了你所跟随的蔑然大人的情况。爷爷建议,可以设个局,以神女的威严来破解案情。”
二蛋一时之间没有听明白。
成谷说:“你知道以神女之威、行神法之事,有什么好处吗?就是能借鬼神而吓凡人,借无形而震有形,形成引而不发之势,莫测高深,浩浩淼淼,让人难以猜度,令人如入雾中。懂吗?”
二蛋没全听懂,但二蛋觉得他的话是对蔑然有利的。于是装作听懂的样子点点头,站起来说:“那我现在就出去,跟他们商量商量。”
“好也,好也!”又一把抓住二蛋:“记住,以后可得跟爷爷在一起。”
二蛋点点头,出来了。一院子的人都愕然地望着他,不明白那个疯癫之人为啥会把他弄进屋去,却又完好无损地放出来。二蛋来到蔑然跟前,低低地说:“我有话。”蔑然让其他人仍然呆在院子里,与二蛋出门,找了个偏僻黑暗的地方,坐下。
二蛋刚要开口说话,忽然听到旁边有了响动,竟然是成谷的声音:“小贼子,竟敢躲在这里偷听,哪里逃!”随后,响起武器相碰的声音,以及成谷的大喊大叫:“你以为你提着脚走路,就能无声无息,踏波无痕,骗过我的耳朵?哈哈哈!你错了!我是耳邪,又是目邪。就是在这黑夜当中,我仍然能看到你,就如白昼一般!受死吧!”
这是怎么回事?成谷咋出来了,院子里的人却没发现呢?
这喊叫声还是惊动了院子里的人。吕离带着一些士兵,跑出来,几支火把的光亮立刻照了过来。成谷忽然暴喝一声:“好小子,敢算计我?呸呸呸!”从嘴里往外吐东西的声音。吕离跑过来,火光照着成谷,只见成谷被人扔了满脸的白灰,揉着眼睛,吐着唾沫,大吵大骂。
“好个小贼子,我饶不了你!”他拔脚就向东边追下去。
吕离看看蔑然和二蛋,也带着士兵跟上去。
蔑然道:“竟然有人想偷听咱俩的谈话!”
二蛋说:“是不是银梁?”
蔑然疑惑:“嗯?”
二蛋道:“师傅,我从小跟着我爸打猎,练了三个招,一招是爬树,我可以在树间穿行;第二招是听音,主要是在黑夜中听动物活动的声音;第三招,是打弹弓。这三个招,我前年就学得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