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2点,各营在涠洲岛汇合登陆,按原来的战略部署,迅速攻占了城仔村、百代寮村一带以及大岭、青盖岭等地。
前线经过一夜的激烈战斗,直到上午7点钟,苏瑾抱着电报本进来报告,119师一营主力经城仔村向公山村方向肃清残敌;二营主力攻占了湾仔角;三营七连攻占了涠洲岭以东地区,控制了西拱手;土炮艇队也严密封锁了南湾港口。
指挥所的指战员们听了她的电文后,纷纷看着墙上的地形图,林下令,二营和三营迅速向残敌发起最后攻击。
等到了10点的时候,各个参战部队纷纷来电汇报着胜利的战果,12时战斗结束,涠洲岛全境解放。
苏瑾念着拟好向中央发报的电文“自六日午夜二时到次晨十时,全部战斗历八小时,涠洲岛解放了。我军俘匪‘广东省民众*自卫救*南路指挥所’上校参谋长甘宗正以下四百三十六名,毙伤十六名;缴获迫击炮、六o炮七门,以及其它武器弹药甚多。”
“嗯,可以,准发。”林从上衣口袋拿出钢笔,在电文上签了字。疲惫的对指挥所里的干部们说:“涠洲大捷,我们可以去睡个安稳觉了。”
大家虽然都熬的双眼通红,但因为打了胜仗,都一脸喜气的收拾着东西回住处休息。
“苏瑾。”苏瑾才出了门,就被随后出来的邢空搭着讪,邢空对她深深一笑,由衷的说:“辛苦了,刚才听你嗓子都哑了。”
苏瑾无所谓的摇摇头,看着邢空眼里布满的血丝问“看你这眼睛红的,几天都没睡好觉了吧?”知道他们最近一直都不分白天黑夜的开作战会,一开就是几个小时,很熬心血,不像自己守电台还可以轮休。
“打仗么,本来就不是享福的差事。”邢空摘下头上的帽子,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故作轻松的样子“比起在前面打几天几夜,这算什么?好在是胜利了,这些年都这么过来了。”
看着她揉眼睛的手黑乎乎的,上面是之前受伤的伤口结了痂和铅笔的笔铅色,心底掠过丝温软的酸楚,看看头顶的日头,悠悠的说:“陪我去吃碗鱼粉,怎么样?”
“哎,要得要得。”邢空捂了捂肚子“之前忙忙活活的,也没吃饱。”就要去牵马。
“又不远,咱们走着去。”苏瑾先出了院子,悠悠的说着“你啊,还是以前的老样子。”
“什么老样子?”邢空紧随其后,好奇的问。
“只要一打仗人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耳聪目明,忙多久都不知道累。可这仗一打完呢,马上就又糊里糊涂的样子了。”苏瑾掖了掖鬓角的碎发,侧头问“哪天不打仗了,你怎么办?”
“我不知道那什么剂是啥玩意。”海南此时的天气远远好过之前在广西的湿冷,太阳晒得人心里都暖暖的,邢空不禁扬了扬双臂,自然的伸了个懒腰,轻松的说:“真不打仗了就回东北种地去,卸甲归田。”
苏瑾轻了摇下头,看了看她腰上的配枪,不相信的说:“睡觉都要搂着枪做梦的人,脱了这身衣服,没了枪,你能活么?”
这次换邢空摇头“我可不喜欢这种枕戈待旦的日子,军人么有战争就必须时刻警惕,可真要有一天让我做回老百姓,我觉得我也能过的挺好。如果说,军队让我留恋的地方,那应该是我的战友和我的兵,并不是什么参谋长的权利。”
这些倒是在苏瑾的意料之中,理解的盈盈一笑“这点我还算了解,你不是个官迷,也没什么私心,所以我才说你过的迷糊。”
邢空发觉苏瑾虽然是褒贬掺半,但也算是长久以来少之又少的肯定了下自己,于是放慢了脚本,深深的望了苏瑾一眼,感叹的说了句“比起生活的环境,我更在意跟谁在一起。”
“周围都是些什么人,决定和影响了你生活的氛围。”苏瑾指了指对面巷子口的小铺面“就像你说你不在意吃什么,但你认识了我,我带你来吃鱼粉一样。好不好吃,是鱼粉本身,而不是因为你跟我来吃。”
邢空被她说的云里雾里的,眨着眼坐到饭桌前,因为她觉得,跟苏瑾一起,哪怕吃糠咽菜都好吃,可跟别人肯定就不会。
苏瑾显然之前也来过几次了,跟老板打着招呼,回头见邢空坐在那还是一脸的若有所思,了然的笑笑“有的同志又在钻牛角尖了?行了,别想了,知道你也就那一根筋,过来看看,喜欢什么菜码。”
粉店只有老夫妻俩在操持,卖了大半辈子,老板盛好粉摆在案上,老板娘放着菜码。邢空看他们两个配合默契,恩恩爱爱的,看了看身边的苏瑾,端起案上的两碗粉,殷勤的说:“我拿过去吧。”
“来,尝尝吃的惯么。”苏瑾拿了两双筷子,递给邢空一双。
“嗯,好吃,鲜。”邢空埋头吃了几口后连连点头“跟广西时吃的不一样。”
“是吧?喜欢吃就多吃,等回了东北,再想吃这么新鲜地道的可就难了。”苏瑾细细的嚼着粉“你们东北不是有句话,叫‘过这村没这个店了’。”
眼看邢空一碗粉见底儿了,苏瑾拿过她的碗,向老板娘要了碗鱼汤“鱼汤营养价值高,补脑子。”
邢空接过碗,美滋滋的喝着汤,心底波澜起伏,总觉得是在做梦,一股股幸福感四处乱撞,鱼汤到底什么味儿根本就没喝出来。
“我还是第一次在这么高的指挥所里发电文。”苏瑾自己也喝着鱼汤“觉得你们当参谋,也很辛苦的,一场战役的胜利并不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