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怕的,她再来,我还是一杯清茶打发了她出去便是。”郑香盈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如果二伯祖母愿意自己掏腰包替咱们府里裁衣裳,那我倒无所谓她请了骆记过来,银子是咱们府里出,我还用看她眼色?小翠,走,咱们出去转转。”
如果二伯祖母再次来登门“赐教”,那说明她与这骆记必然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有谁能会这么上心,只是为一家跟自己没什么太大关系的铺子?郑香盈脚步轻盈的迈向后院,二伯祖母要来只管来,她自然有法子让她无话可说,现儿最重要的事情是去看看自己那株宝贵的山茶花。
走到中间小院,一个身影从里边蹿了出来,郑香盈一把便抓住了他:“郑远帆,你又去后院捣蛋了?”
郑远帆没想到这时候郑香盈会回来,唬了一跳,两只手不住的往郑香盈头发上抓:“你捉住我做什么,我只是想去看看母亲身子好了些没有!快些放开我!”
“你怎么就变得这般知礼了起来?”郑香盈疑惑的看了郑远帆一眼,马上就在他身上发现了蛛丝马迹,一片红色的花瓣粘在他袍子的下边,边缘那抹深红十分显眼。“你又去动我的山茶花了?”郑香盈将郑远帆放了下来,生气的瞪着他:“我和你说过的话难懂你就当耳旁风了不成?”
郑远帆不服气的扭了扭脖子,眼睛却不敢看郑香盈,只是喃喃道:“花种出来不是给人看的?我看着那花开得美,顺手摘几朵又如何?只有你才真是怪,成日里将花当宝贝,谁摘了一朵去便心疼得不行,可我偏偏要摘,你又能将我怎么样?”
原来这小子竟然是偷偷去摘花了,郑香盈听了心中恼怒,猛的往前一扑,攥住郑远帆的手把他拖了过来,顺手在他屁股上拍了几下:“我已经和你说过了,不能再动我的花,你偏偏不听是不是?那今日我便去告知父亲,让你提前去族学念书罢,免得你成日在家里闹得鸡犬不宁!”
郑远帆一听着要送他去族学,不由得耷拉了两条眉毛,口气马上软了起来:“二姐姐,好二姐姐,我再也不和你对着干了,以后也不再去动你的花花草草了,你便别去和父亲说这事儿罢,我不想现儿就要去族学哇,不是说好了明年开春才去的吗?”他可怜巴巴的看着郑香盈,眼眶子都有些发红:“二姐姐,我知错了。”
郑香盈瞧着他那模样,伸手拍了下他的后脑勺:“你说过的话自己可要记得。”松了手将他放掉,郑远帆没敢再像以前那样才一能动弹便跳起来大喊大叫,只是捂住了荷包儿悄悄的沿着墙溜回了院子里边。
王姨娘见着儿子眼睛红红的从外边回来,赶紧拉着他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了个不停:“你这是怎么了?拉长着脸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郑远帆见王姨娘问自己,立刻便觉得自己很是委屈,扑进王姨娘怀里抽抽搭搭的把方才的事儿说了一遍,抹着眼泪道:“娘,我不要去族学,那里的夫子可凶了,我记得那时候大哥从族学回来的时候,手心肿得老高,全是被夫子用戒尺打的!”
王姨娘摸了摸郑远帆的头,一脸怒色:“不就摘了她两朵花,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竟然还下手打我的帆儿!老娘……”愤愤的正想骂下去,耳朵旁边似乎响起了郑香盈的叱喝声,不由得收起了那心思,只能咬牙切齿道:“我的帆儿还得明年才去族学,这事情与她何干,真是先吃萝卜淡操心!”
郑香盈蹲在山茶花前,瞧着那被生生折去的花枝,气得牙痒痒的,没想到这花被郑远帆糟蹋成这样子。这小子倒有眼力,自己在院子里种了不少花,他偏偏便选这株花糟蹋,看起来自己哪天还是将这山茶送回田庄里边去比较稳当。
“二小姐,二小姐!”外边传来慌慌张张的脚步声,一个丫鬟的脸出现在门口,正是郑香林的贴身丫鬟小莺,她的脸上有着张皇失措的神色:“二房老夫人过来了!”
原来以为她再怎么着也该明后日才来的,竟然来得这么快?郑香盈眼珠子一转,将小翠拉到身边交代了两句,小翠听着会意,飞奔着跑去了内院里边,小莺站在门边,有几分焦急:“二小姐,现在该怎么办?我们家姑娘急得团团转,正等着你拿主意呢!”
郑香盈朝她摆了摆手:“不碍事,你去叫你家小姐安心坐着等我出来便是。”
不一会,郑香盈便又将郑老夫人迎了进来,还没坐稳身子,郑老夫人便恶狠狠的盯住了郑香盈:“香盈丫头,你怎么就说一套做一套?为人可要实诚,哪能这般阴奉阳违呢!”
郑香盈心里头暗自鄙夷了郑老夫人一番,不消说这骆记的主家就是她了,否则怎么会这么急匆匆的便跑了过来,快得连自己都来不及做准备。“二伯祖母,香盈虽然年纪小,可毕竟在族学里念过书,也知道做人要实在,又怎么会阴奉阳违?”
“你还在狡辩!你不是说让骆记六月初一来你们府里裁衣裳吗?怎么今日铺子里的人来了,你却和沈氏签了契书?”郑老夫人气呼呼的望着郑香盈,真恨不能伸手将这侄孙女脸上那刺眼的笑容掐回肉里边去:“你自己说说看,这是不是阴奉阳违?”
“伯祖母,那日你叫我将外边的通告揭去,我便马上叫丫鬟去揭了,你又问我什么时候让骆记到我们府里来,我说六月初一,这不是样样照着伯祖母的吩咐去做了?”
“原来你弄差了我的意思,我是说让骆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