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的视线所迫,不得不睁开眼睛。接连几日在大帐中议事便是夜晚也未曾见他会营帐,今时一见,他脸周的棱角似乎又鲜明了几分。穿鞋下地,从随身的包裹中掏出一瓶药丸递过去。
“累得时候吃一粒,一个月至多可食七粒。”
他接下,当即倒出一颗服下,然后,继续面无表情的把我看着。
“我也只是发现一些异常,并不确定。”
“无论如何,后日太阳初升之时大军必须出发。”
“···知道了,我尽量。”
料想目前所遭遇的异常也许并非天灾,昨日睡前便给霾山之巅去了消息,如无意外蔻红、玉遥二人今日便可抵达。
稍矮一些的丘陵都即被淹没,三个人连连飞过五个乡镇才寻到一处尚算平坦的落脚点。
蔻红细心,赶来之前便对我所说的那股污浊之气进行了一番探查,却没有寻到根源。彼此心中都有了计较,便是道行再高的妖都不可能拥有操纵天象的力量,除非天界有人出手相助。
“还有一种可能,他曾经飞升天宫,由神转妖。”
“未免有些滑稽,哪有放着好好的神仙不错,跑去做妖的。”
“不是没有先例,一万五千年前,天庭北斗七星君中的天枢,醉酒打烂了下界皇帝的长明灯,被压在思过崖底五百年,天枢气不过冲破封印下界为妖,后为战神所灭。”斜了他一眼,“那时你还是一根吃肥料的竹笋。”
“无论是神是妖都与我们无关,宫主又何必多管闲事。”
身后传来蔻红冷冰冰的声音,是了,除了心慈手软之外她最厌烦的便是我爱管闲事的性子。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根本不存在真正的独善其身,那个东西不会无缘无故出现,我有感觉,这次是冲着我来的。更何况”面带无奈的耸耸肩,“苏长老已经下了命令,如果你能劝得了她,我立刻跟你回霾山。”
鼻息陡然加重,蔻红僵着脖子背过身去。
难得一见的憋屈模样,惹得我与玉遥相视而笑。
“帮我护法。”
蔻红、玉遥闻言分列左右,左手轻轻一挥,一个巨大的半球形气障将三人笼罩其中,外界看来只余一片空旷荒凉的陆地。
闭上眼睛,让身体。魂魄回归最原始的状态,直到那两个东西从左胸与眉心脱离而出。
两粒魂珠,同样的晶莹无瑕,只是明暗略有不同。
当年魂飞魄散之时,亏得司溟及时出手将三气封印在魂珠中掩于尘间,使得沉睡千年之后还能重归人形。
三气,为魂气、精气、灵气。
魄,凡人皆有,由魄生肉身。
精,妖之所有,介于魂灵之间,倾向决定法力大小。
灵,有灵者飞升为仙。仙者,三气俱全,万物主宰。
而我则介于精、灵之间,却又与妖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数千年来我一直纠结在这个问题,始终没有答案,那股污浊之气的出现给了我感觉,或许,那个东西会是我在三界间唯一的同类。
魄珠是我下人间初始在一个早夭的婴孩身上发现的,孩子太小不足以养气,是以在精珠回归之前,我的肉身一直不稳,必须长时间待在霾山之巅靠血池支撑。至于精珠,便是我在翠娘身上取得的那颗。
更改被恶意操纵的气象只凭法力也能做到,可若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就必须要靠两颗珠子的力量。虽说司溟之前已保证了福姬不会来找我的麻烦,可她的脾气我又怎会不知,怕是时时刻刻都在天上盯着我,期待着我会犯错。
黑暗退去,天色渐渐明亮,大军明日即可出发。
不过小半个时辰的时间,两颗珠子的亮度明显不如之前,两人见了脸上现出几丝担忧。
“要尽快找到灵珠才行。”
“别担心,我的运气向来不错。”
“魂珠不稳,这几日怕是要回归凡身,蔻红留下来照顾我,玉遥去西域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为什么是我去?”
“难道你想留下来同苏逸朝夕相对。”
大事得以解决,回去时索性变了只船出来,慢慢飘回去。
坐在船尾看着下面浑浊的泥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苏逸说后天天亮之时必须开拔,行军行军,所谓行就是要走路,可如今,放眼望去···路在何方···
我就说他怎么会这么大方,竟然给了我整整两天时间。
灵光一闪,猛的转过身去。
“蔻红,你说神兽对不对?”
明知故问。
看着宫主那双亮的过分的眸子,蔻红不动声色向后撤了撤身子。
“那你把这些水都喝掉吧。”
若说之前遭遇的冰雹洪水是不祥的预兆,那么眼前的景象又如何解释?
不过一夜之间,洪水退去,天色放晴,除了还有些稀泥的路面与被大水冲断的树枝再无一丝天灾痕迹。更奇怪的是,巡逻的士兵整夜并无发现一丝异常。
便若愚公移山般,另一种传闻在军中兴起,并向上京蔓延,大大鼓舞了军心,安稳了民心。
意思是说之前遇到的那些灾难是上天对天朝大军的考验,天朝军队的英勇不屈感动了上苍,证实为天命所归,遂派二神会散雨云,搬走洪水,为大军开辟一条康庄大道。
苏逸身边又多了个近卫,因为之前那个面色丑陋的近卫因为跑圈伤到了筋骨,为了不影响监军大人的起居,只得从涿州军中再挑一个暂替。
这一个面相倒是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