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提着酒坛,脚下有些踉跄的一晃一晃的走到院中的几个树下,迷糊的一屁股坐下,耳边传来的是树叶被吹动哗哗的声音,仰着头,抬起的眼,入目的漆黑的夜,月亮摇摇欲坠的挂在天际,她呆愣的看着,月色如水的洒在脸上,身上,她用手捂住胸口,砰砰的心跳声,耳朵听得清晰。
她听说,小苒生了个女儿。
靖康王很宠爱王妃和世女殿下,后院只有他一位正君。
连小侍也没有。
“很好了,这样就很好了。”她低低的笑了起来,嘴角弧度,温柔碎满。
幼弟他现在过得很好,楚岚很宠爱他,后院只有他一个男子,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小侍侧夫。
只是,唯一的遗憾是这些她只能通过其他的渠道知晓,并不能亲眼的看到。
如果可以亲眼看到,当真就放心了。
她的心愿,其实真的不多,不多的。
可是,偏偏就是难的。
靖康王妃,又岂是那版能够让她这个‘陌生人’见到的。
而,楚汐。。。。。。还有。宁儿。
她的孩子,那个有着她的血脉的孩子。
又怎么会不思念。
汐儿,汐儿,你,可安好。
可是安好。
迷蒙的睁开眼,扶着树干摇摇欲坠的站起,脚下一滑,顿时摔倒在地上。
一个翻身,仰躺在草地上,整个夜幕下月明星稀。
白晓宸微微的眯起双眼,忽而半是疯癫,半是莫名的痴痴的笑了起来,声音低哑的沉醉,抹不开的忧伤缠绕。
泪水由着眼角滑下,一滴滴的滚落,打在莹深绿草上,终是承受不了压力,然后落下。
她以为她会坚强的接受一切,她以为默默地看着,等着,远处的守护,不求别的,就会胜过所有圣狩。
可终究还是她高估了自己。高估了她的承受。
贪了心,起了念。
执着的,恐怕半生都难得偿还。
她知道了,又不知道了。
恍然的,回不了头,茫然的不明所以。
而后。
半生难得偿还。
第二天她头疼的一个人闷在屋子里,从日出到日落,或是昏睡了,或是苏醒。
第三日,她通红眼,像是昏睡了好久才苏醒的样子,迷顿的不知如何是好。呆呆的看着,闭上的眼,脑中混乱的根本就分不清什么,混沌中再次睡了过去。
第四日她早早的起来,细心的梳洗一番,铜镜中的人,秀气的眉,尖尖的下巴,貌如美玉,可偏偏染着病态的色彩,灰败了一片。她坐在桌上,慢吞吞的吃着饭,穿上狩衣,戴上官帽,出了门。
市面上早就聚满了人,环流不息的人群,穿着狩衣的女子,头顶官帽,秀美fēng_liú的样子引来不少男儿羞涩的视线。
来到阴阳署,和着被选中的五十人等在场地中,由着掌事挨个的分配给阴阳师。
白晓宸被安排到一名年约二十左右名叫吴怀义的阴阳师手下。
吴怀义能力偏上,年纪又是二十岁左右便成了阴阳师,在整个阴阳署,当真是前途无量了。
多日相处之后,让白晓宸多少了解了这位明明面瘫着脸状似什么都不喜欢,实则八卦上身,偏偏总是喜欢吐槽的阴阳师大人。
这天,白晓宸正和其他几位阴阳副抱着一摞子卷宗走在阴阳署的回廊中,迎面就走来一身白色狩衣袖口绘着金边,一把折扇别在腰间的阴阳师。她的身后跟从者二十来位阴阳副。
通常在阴阳署,一位阴阳师会配给五名到十名的阴阳副,从这位阴阳师身后跟着二十来位阴阳副不难看出,此人定是在阴阳署有着极高的地位。
躬身相迎。白晓宸等人齐声道:“大人。”
那女子微微颔首,样子端是俊美如斯,从几人身旁走过。
“哎,那位就是文大人。”其中一名阴阳副艳羡道:“瞧瞧人那架势,真是非一般人能比,听说这位文大人,颇受皇帝器重,而未来的阴阳署大司命说不定就是这位。”压低着声音手指比划。
“我也听说了,这位,可是当今圣上面前红人。”另一位如是说道。
不远处,一名小厮疾步跑来,看到白晓宸,躬身道:“严副大人,吴阴阳师大人叫您快快过去,说是有什么事。”
“劳烦了。”白晓宸笑道,眉目温和如一潭清月。转身向着另二位。三人简单地打了个官腔,白晓宸才跟着小厮离开。
“嘿,人都走了,看什么呢?”说话的人用手肘推了推看着白晓宸离开的女子。“难不成你和严辰阴阳副认识?”
“认识到不至于,嘶,你有没有觉得,这位严辰和那位文大人有相似的地方?”那名阴阳副摸着下巴,转头说道。
“你这么一说,还这有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