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婆抱着洗白净的男孩子来见贾母,恭喜贺喜的话连绵不绝。贾母高兴,不吝啬赏钱,每人都包了沉甸甸的红包。
贾赦抱着白胖胖的大孙子,乐得合不拢嘴,上去就亲了两口。小家伙似有些不愿意,哇哇的大哭起来。贾赦慌了,怎么哄都不是。
贾母笑道:“这孩子必定是想她娘了,你给他奶娘抱过去,也好叫凤丫头瞧瞧安心。”
贾赦嘿嘿笑,小心的把怀里软乎乎的孩子捧给奶娘抱,一再嘱咐奶娘要小心着。奶娘万不敢怠慢,这孩子可是大房的长孙,意义非凡。
贾母又对奶娘道:“跟凤丫头说,我们知道她乏了,今儿个我们就不叨扰她。等她歇息好了,我们再去瞧她。琏儿,你跟着去,好生照看你媳妇儿。”
贾琏笑嘻嘻的“嗳”一声应下,欢喜的带着奶娘和孩子去见媳妇儿。
迎春的屋子被占用了,贾母便叫迎春暂且住在她房外的碧纱橱内。
一时间众人散了,贾赦还没走,眼巴巴的看着老太太。贾母料知他有事,带他回房单独说。
“朝中有动静了?”贾母刚坐下,便迫不及待的问。
贾赦点头:“咱们在法华寺的努力没白费,替换了人,守了这么久,果然拿着一条鱼,终于顺藤摸瓜扯到了直郡王那里。如今证据确凿了,只差一个契机,也不知圣上是不是还要惦念父子之情。这几日皇帝挟制住了直郡王,以伴圣驾为由只许他在宫里行走,限制其出行。许多人还不知怎么回事儿呢。直郡王之母惠妃那里不得宠了,圣上不管不问。”
“这不是惦念父子之情,是要办他了!”贾母道。
“哦?若是真要办,何不尽快拿他入狱?”贾赦不解。
贾母笑了笑,解释道:“直郡王手握重兵,麾下有不少的虎将,冒然出手,容易节外生枝。我看皇帝掣肘住他,是为了架空他的兵权。瞧着吧,不出几日,他那些亲信必定先被处理的干净。最后才能轮到直郡王。不过皇子到底是皇帝的至亲血脉,儿子肯杀老子,老子未必下得了手杀儿子。皇子的命能保住,但跟从皇子麾下的那些人的命就未必了。”
贾赦挑眉,惊讶的看着贾母:“您的意思是说王家要倒?”
贾母点头。
贾赦乐了,掩饰不住的乐。他哈哈笑个痛快,才跟贾母道:“昨儿个那厮上朝还跟儿子挑衅来着呢,说什么新帐旧账一起算,他跟咱们贾家的仇一定要报。儿子怕您担心,没跟您说。早知这样,儿子早跟您说好了,我还能多开心一天。哈哈……”
“自作孽不可活啊。”贾母叹了一句,转而跟贾赦道,“最近少跟这些人来往,北静王那里也要避嫌。”
贾赦点头,老母亲的话对他来说就是圣旨。
贾母最关心的不是这个,他眼巴巴的看着贾赦,问:“你升迁的事儿怎么样,有戏没有?”
贾赦沉吟:“前几日查直郡王,圣上特叫我到跟前去问话。却没什么法华寺的事儿,只问了问咱家家中情形。儿子担心这其中有什么波折,遂不敢断言。”
贾母笑:“你倒知道稳重了,不错。”
贾赦嘿嘿笑两声,在贾母跟前显出他的孩子性儿,他挠挠头,用闷闷的半撒娇的语气跟贾母道:“儿子怕是遂不了您的心愿了,耽误了迎丫头的终身大事。”
“没什么要紧的,还没定成不成呢。就是不成,除了他们尹家三公子,咱们家姑娘还找不到人了?”
贾赦微微松口气,心里没那么大压力了。别看他整日笑哈哈的,儿女的事他还是真放在心尖上的。他混账了一辈子,现在悔悟了,真想给孩子们做点事儿,不然真真是枉为人父了。
提到迎春的亲事,贾母又想起黛玉的,问贾赦道:“我听说林女婿满京城找,都没寻得个跟林丫头相配的人来。这事儿你知不知道?”
贾赦点头,“是这么回事,妹夫愁呢。”
“仔细找,肯定有。六部尚书、太傅太保、督察御史和大学士们,哪个不是书香门第出身?我就不信这其中就没一个会教儿子的。”
贾赦愣了下,笑道:“母亲说这些可都是朝廷里位高权重的大官。儿子不是说凭林家的背景配不上这些,主要是妹夫那清高的性儿,八成是不愿意让人以为他攀高枝儿。妹夫说什么选低不选高,人品才学最重要。故才在那些品级跟差不多的门户当中选,妹夫说婆家地位高些,将来女儿嫁过去不用吃闲气。”
“胡说,就那些小户人家才容易干出不规矩的事儿。大家子里的人都规矩,再者说高门大户的孩子自小起步高,教导好,孩子的品性自然比一般家高出一大截来。别说他林如海还会升官,就是如今的地位,堂堂从二品的内阁学士,有什么配不上的,林丫头去选皇后都是可以的。”贾母顿了顿,盯着贾赦道,“把我的话转达给你妹夫,叫他必须听。我说的么,怎么就找不到合适的了,原是他心里介意这个。”
五日后,贾赦因当初在法华寺拿捏直郡王谋反的证据有功,被皇帝破例提升为礼部侍郎。这回贾赦可是堂堂正正的三品大员了。林如海也官升一级,正二品。
荣府一众欢喜,摆宴庆祝。林如海也特意在家置办了酒席,邀请尹秋以及几位朝中好友齐聚,为贾赦庆贺。席间,尹秋提及他妻子的生日,邀请贾家人去他家吃酒。贾赦一听乐了,心想尹秋八成还想亲上做亲。果然如母亲所言,这门亲事还有门。贾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