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万,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如果你不想要的话,我也不勉强。但是你想多要,也是不可能的。”
冯涛直接唰唰地将支票写好,然后递给管家:“送她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随便上二楼。还有,把保安给我叫过来。做什么吃的,连个人都拦不住,我花钱是让他们来吃白饭的?”
冯涛那话,已经有些在指桑骂槐了。
任若彤又岂会听不出,只是现在,她满脑子都是被沈薇的恨意,已经顾不上其他了。
狼狈地被赶出冯家,想到以前在这里自由自在潇洒自如的自己,现在却落得这么悲惨的境地,她的心,还是混混沌沌的,有些搞不清楚为什么突然间事情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手上还拿着冯家的管家塞到自己手上的支票,上面的数据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
她想到了从小到大都一帆风顺的自己,想到从小到大周围人那艳羡的眼神,想要那些男人的追捧,想到很多很多,到最后,出现在脑中的,是爹地说出“申请破产”时那颓然绝望的脸。
她今天来,本来是想要质问冯涛撤资将家里的生意陷入瘫痪的事情的,谁知道,她连想做的事情都没顾得上,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直到现在,她还是有些晕乎乎的,好像从刚开始,脑子就是一片空白的,根本什么都想不起来。
现在,该怎么办?
她想要将手上这代表着耻辱的支票撕掉,可是犹豫了有犹豫,最后又放弃了,反倒是心不甘却又不得不妥协地将东西好好收起来。
有了这笔钱,家里的情况,应该会好一些吧?
她只能这样苦中作乐地安慰着自己。
待到回到家,虽然还是那栋奢华的别墅,但她就是感觉到,不一样了。
家里的气氛,是沉闷阴冷的,没有一点朝气,她一走进来,就感觉到了那种快要窒息般的压迫感。
“你们在做什么?”
进了客厅,任若彤就发现很多女佣正在收拾东西。
这个情景,把她吓了一大跳,也让她心中的不安升至了顶点。
她就像是炸毛一样冲到了几个人面前,大声嚷嚷着。
“小姐,是先生让我们收拾的,说是要搬家了,把东西整理一下带走。”
一个女佣小心地解释道。
“不准收拾!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动!”
任若彤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慌张,好像内心深处有个感觉,这个价,是她内心深处最后的一道防线。要是连这道防线都被攻破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这个感觉,让她很不安,她就像是困笼之兽,只能原地踱步着。除了这个,什么都做不了。
一直等到晚上,任若彤才终于见到了从外面回来的爹地任昌。
任昌本来就胖,胖的人会让人觉得心平气和,好像看着他就觉得生命还很有希望还能继续走下去的样子。
然而现在,一向很乐观的任昌却是颓然沮丧的。他的脸上,像是蒙上了一层阴暗的雾气,连同表情都看不清了。
“爹地!”
一看到他出现,任若彤就像是找到主心骨一样冲了上去,眼睛里带着她所不知道的哀求,连拉着他的手都在轻微的颤抖着:“爹地,我们为什么要搬家?我们不搬家好不好?我觉得这里挺好的。”
任昌看着女儿这副慌乱不安的样子,也很心疼,只是有些话却是不得不说的,因为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没有再回头再继续逃避的可能了。连那种自我安慰,都变得搞笑起来。
“彤彤,爹地已安排好了。你要是喜欢这个房子的布局的话,咱们以后就在澳洲建一个一样的。只是这个房子,我已经联系好买家,过几天人就要过来看房了。”
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低沉浑厚,只是没了那种生机,反倒是有些死气沉沉的。
任若彤像是听不懂自家爹地的话般,睁着大眼睛茫然地看着他:“爹地,你在说什么呀?我们在这里住得好好的,我很喜欢这里,为什么我们要搬家呀?”
任昌很不忍心对女儿说出那些话,可是事实如此他又不得不说,不能再继续逃避。
“彤彤,刚才我已经去申请破产了。这个房子,也哪去抵债了。不过你放心,我还有一些其他的资金,足够我们一家继续生活了。只是可能生活要比现在艰苦一些。彤彤,委屈你了,都是爹地没用。”
任若彤觉得很茫然。
爹地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见了,也都听懂了,怎么连在一起她就不知道那话是什么意思了呢?
什么叫做破产了?
什么叫做抵债?
是在开玩笑的对不对?
不然的话爹地怎么会说出那么搞笑的事情呢?
她呆呆地看着自家爹地。
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事似的,扭头跑向沙发,从包包里掏出一个东西,快速跑回来:“爹地,咱们有钱的。不用申请破产的。你看,这些钱,够了。虽然不是很多,但是我们生活的话完全够了啊。”
她将刚从冯涛那拿来的支票递给爹地任昌,急急地说着。
任昌看到支票也吓了一大跳。特别是看到上面居然还有五百万时也是惊讶了。
这个钱,在以前的他看来并不算什么。可是现在,这笔钱却有着完全不亚于雪中送炭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