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母面色一变,做着手势给安平。
安平半垂着眼睫,缄默不语。
乳母心疼的边说边打着手势:“公主,驸马太过份了。下回进宫,断然要与皇上说说。新婚夜便冷落了您,如今回宫的日子里,他更是撇下您出府。”
安平怔怔的看着那一抹红走出视线,捂着耳朵,挥了挥手,转身回了院落。
凤鸣进了酒楼,薄黎希已经在里面等候了多时,见他进来,戏谑道:“温香软玉在怀,三番四次的请你,适才赴约。”
凤鸣懒得理他,自斟自饮,道:“你这次从燕北回来,便留在京都罢!宫陌钥是你的人,你纵容他对付齐景枫,意欲为何?”目光锐利,杨将军是他的心腹,如今关在大牢,稍有不慎,便是要折损了。
“我与他不过是互利互惠,他的能耐你不会不知,我又岂能约束得了他?”薄黎希邪魅的勾唇一笑,看着憔悴不少的凤鸣,微微摇头:“你何苦将自己折腾成这模样?那女人就是没心没肺,就算你将心挖出来,剁碎了揉成馅,包着饺子给她送去。她断然面不改色的吃下去,还要评点肉质太糙,口感太差。”
“这件事情,你没有半点私心?”凤鸣冷笑着盯着薄黎希,缓缓的说道:“你当真以为她不知?”齐景枫死了,就能得到她么?凤鸣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若当真如此,也就轮不到薄黎希动手!
薄黎希深幽的眸子里,有一丝变幻。不以为意的说道:“我什么都没有做,她又能怎得对我?”
“你这次逾越了,若有下次,咱们便没有相聚的必要。”凤鸣淡淡的笑开了。
薄黎希心里没底了,他究竟知道了一些什么?“她有对你说什么?”见凤鸣没有说话,靠在椅背上说道:“我也没有料到,会牵扯到杨建伟身上。”
呵!承认了?
凤鸣目光晦涩的落在紧闭的门扉上,果然,下一刻,便被推开,一抹裙裾摇曳着进来。
“她说要你拿出西域在大越暗桩地图。”龚青岚推门而入,薄黎希听到她的声音,面色微变,转瞬便是阴邪的笑道:“你这女人怎得神出鬼没了?”
凤鸣见到龚青岚,眸光微闪,垂着眸子,敛去了眼底复杂的神色。
“你若交出来,这件事情我便既往不咎,否则,别怪我拿你顶数。”龚青岚早早的在心底记下了薄黎希的这一笔账,他与宫陌钥交往甚密,不可能不知宫陌钥的心思。他却丝毫口风没有透露,还在暗中推波助澜。笃定的说道:“那几个将士,是你杀了灭口。”长眉调查了,线索被人刻意的抹去。却依旧留下蛛丝马迹,隐隐指向薄黎希。
薄黎希原本悠然自得的神态,在听闻她这句话后,眸子里布满了阴霾,阴冷的看着龚青岚说道:“有些话,可是乱说不得。”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知肚明。”说罢,龚青岚摔下一封信:“我倒不知原来长宁侯世子如此高深的城府算计。”
薄黎希看着宫陌钥写给他的信,如今出现在这个女人手中,断然是她早已让人在暗中拦截:“你想怎么样?”
“宫陌钥的势力分布。”龚青岚眼底闪过冷意,宫陌钥断然不会轻易的饶过她。恰好,她也记仇的很。
新仇旧账,一同算!
薄黎希久久凝视着那封信,半晌,适才笑道:“我若说不呢?”
“那么附带在信中的东西,明日便会落入皇上的手中。”龚青岚没料到薄黎希早已与宫陌钥勾结,这些原不关她的事,可他参与陷害齐景枫的行列中,就怪不得她将他拉入仇敌队伍中。
薄黎希立时变了脸色,宫陌钥给他的东西,是仿造的大内禁军的令牌。龚青岚笃定他会妥协,再过两日太后的生辰,他这个当口拿到禁军令牌,恐怕有事要做,断然不会泄漏出去。若是自己将令牌上交……
“长宁侯世子,可要想清楚了!”龚青岚优雅的落座,得知消息时,她并没有多少意外。薄黎希与她开始便是敌对,不过是因着取血救他,关系适才改善。可,世间并没有长久的敌友,不过是因着一个‘利’字,将人牵系在一起。
薄黎希目光阴沉的扫了龚青岚一眼,冷声笑道:“我至今都不明白,你又是为何将这件事与我牵连在一起。”
“从你让齐少恒放出齐景枫中的是西域寒毒开始,那时候心中不过是怀疑,你诱我入局。直到宫陌钥提出三个条件开始,心中便渐渐明朗。却一直没有确定,直到昨日里,我才确定了。”龚青岚没有想到,薄黎希从这么长远,便开始布局。皇上在明,他则在暗操纵这一切。
她有些看不懂了,皇后是他的姐姐,皇后并没有要除掉燕王府的心思,反而要利用燕王府与皇上相斗。他为何没有顺从皇后的意思,反而帮助皇上,铲除了燕王府?
那么,他伪装成纨绔浪荡,究竟是给谁看?
薄黎希看了眼凤鸣,凤鸣依旧风轻云淡,并没有因着薄黎希与他对着干,而隐有薄怒。
“宫陌钥这样的人,又岂会屈居人之下?”龚青岚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当初挂念着齐景枫的病情,并没有多想。西域王的几个儿子,全都是被他谋害了,又算准了西域王给他的任务,才会在接到西域王的密信时,宫陌钥从她那里收回两个条件,轻而易举的达到目地。
薄黎希从袖中掏出折叠齐整的牛皮,推到龚青岚的面前,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