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屏住呼吸,连震惊都显得多余了,只听得见慕容琉仙嘶哑的尖叫。
“你就算再笨,也应该知道,近亲血缘产下的孩子多半痴呆智障或者残疾。”凤君华勾‘唇’讥嘲一笑,“你该庆幸,庆幸你的智力完全正常,也没有残疾,不过就是虚弱了些而已。而你的皇祖父,他之所以把你那不洁的母亲赐婚于我爹,是因为我爹功高盖主。你那个皇叔谏言将你母亲赐婚于我爹好让我爹就是为了羞辱我爹。他们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算计好要铲除慕容府。而十四年前的我,成为了这个契机。”
大殿内许多大臣漠然不语,神‘色’都有些戚哀。
“狡兔死,走狗亨,飞鸟尽,良弓藏。”凤君华幽幽道:“帝王之道,莫过于此。”
慕容琉仙已经不再哭嚎了,而是低低的呜咽。
安钺公主浑身颤抖,秋松早就解了她的‘穴’道,她却害怕得一句话都说不出话来。那些事,那些深藏于心的秘密。她自以为无人知晓,却不成想过,那早就是人家布了多年的局。她以为她是那个执手棋子的人,到头来自己却成为了别人手中的棋子。
“十九年前,我出生的时候,天降彩云,刚好午时一刻。师父说我出生非凡,日后必定命途坎坷。我娘为保我平安,谎报了我的生辰,将那所谓的天‘女’让于你。可你那个母亲却知道真相,她心‘胸’狭隘善妒‘阴’狠,如何能容忍我的存在?于是我娘就想出了个办法,谎称自己生的是双胞胎。用刚出生就夭折的二小姐来转移你娘的视线,让她心安理得的将这个骗局更好的圆过去。当然,她生‘性’多疑,也会怀疑那孩子没有死,而是被送走了。刚好我‘奶’娘也诞下一‘女’婴,于是我娘就和‘奶’娘商议,将‘奶’娘的‘女’儿送走,对外也说暴病而亡。”
“呵呵…同一时间,两个孩子死亡,这也太蹊跷了些。明若溪,她成功的被我娘误导。以为死的那个人是‘奶’娘的‘女’儿,而我那个所谓的二姐,则是被送走了。为了保住你天‘女’的美称,她派人暗杀,全都被我师父给挡了下来。五年后,我娘让师父将‘奶’娘的‘女’儿接回来做了我的贴身丫鬟,也就是紫筠。”
她嘴角勾起一抹妖冶的笑,“本来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可是天不遂人愿。”
她仰头,想起幼年时娘时常对她说的一句话。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世上没有永远的秘密。但在那之前,娘只希望你平安快乐就好。荣华富贵乃过眼云烟,那是毒,是利剑,只会‘蒙’了你的眼睛,让你永生痛苦。”
彼时她年幼,听得半知不解,心里还是觉得委屈,所以才会有了后来的种种。
如今想来,娘对她所有的冷待不过是为了保护她而已。
她怎么就那么笨呢?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她道:“‘奶’娘终究爱‘女’心切,被人看出了蛛丝马迹,也就查到了当年之事。”
她看向倒在地上的安钺公主和慕容琉仙,“你当真以为自己多大的本事可以将你‘女’儿的身世隐瞒这么多年?明若溪,我只能说,你太自信,也太愚蠢。你那个好兄长,如今的帝王。当年他可以一手主导将你送入慕容府,把你亲哥哥贬去瀛洲,又如何会封你‘女’儿为未来太子妃?”
安钺公主面‘色’又白了几分,眼睛里有一种多年的‘迷’茫终于得到答案的了悟。
慕容琉仙一出生就成为内定太子妃,而这‘门’多年过去了,明月殇一直对她冷若冰霜不理不睬,明皇也视若无睹,任其为所‘欲’为。很多人只当明皇是纵容明月殇,此时想来,何尝不是因为慕容琉仙的身世?
可这样也说不过去啊,既然明皇知道安钺公主是这么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即便是为了皇族威严,也不可能让她的‘女’儿为太子妃才是。若说他当初早已知晓换婴一事,那就应该借此机会杀了安钺公主才是。毕竟比起羞辱一个忠臣以达到自己固守皇权的目的,确认天‘女’的身份才是最重要的。
很多人都有这样的疑问,但没人问出口。
凤君华不负众望的继续替他们解答心中疑问,“我不得不说,明若玦,你实在很会玩帝王权术。什么天‘女’什么上天预示,你压根从来就不屑吧?不过终究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将那所谓的天‘女’给内定下来,以免真的被应验寓言。你更大的目的,是想要看看你那些儿子的反应。推出一个内定太子妃,可以看看你那些儿子究竟哪些有野心,哪些安守本分。”
后半句话一出口,二皇子等人眼神一紧,想起那些要么早逝要么身残要么智障的兄弟。一时之间只觉得心中发寒而后怕,又庆幸自己当年心思懵懂的时候被母亲或者幕僚遏制。否则,是否那些莫名死去的皇子当中,也会多了自己?
早知道皇家无情,然而此刻明白这一切,却只觉得心寒。
怪不得明月殇从小就不喜欢慕容琉仙,是知道她的身世还是知道明皇试探的目的?
也或者,两者兼具?
他知道慕容琉绯才是真正的天‘女’,若说是为了江山皇位,难道就不怕触怒明皇?还是因为情之所钟,无所畏惧?
有人看向凤君华,有人看向慕容琉仙,也有人看向明月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