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皇也看着他,眼神有些深,也有些冷。
明月殇一直低着头,没看明皇也没看凤君华,似乎早已经陷入了自己的回忆里不可自拔。皇后有些担心的看着他,总算知道为什么这个儿子一直不喜欢慕容琉仙。忽然想起陛下之前说要她尽快‘操’办慕容琉仙与殇儿的婚事。她心中一惊,隐隐觉得身边这个男人在酝酿更大的‘阴’谋。
明知道慕容琉仙乃是*所出的孽种,还是将她封为内定太子妃,他究竟想做什么?
殇儿这些年对慕容琉仙的冷待可以说是对皇位无所求,也可以说是因知道真正的天‘女’因此有更大的野心。而这一切看在这个自‘私’冷血的帝王眼里,又会如何?
她突然不敢继续想下去了。身边这个男人是她的夫君,是她的天,是她的依靠。然而此刻,这个人却让她觉得恐慌和害怕。
难道他,他要毁了殇儿吗?
心中胆寒,面‘色’也微有些白。还好额头上珠冕垂下来,而此刻明皇并没有心思关注她的神情,所以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明月轩却在此时看了她一眼,淡漠的眼底隐隐有着了然的轻叹。
“不…不可能的…”
反应过来的安钺公主颤抖的摇头,“不可能。”她眼神忽然变得凶狠而残酷,“是你,是你这个…”她忽然想起刚才自己的母亲和‘女’儿责骂凤君华的结果是一个被断了牙齿一个瞎了眼睛,她有些害怕的捂住自己的嘴,努力让自己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才道:“你在说谎,我‘女’儿才是真正的天‘女’,你算什么?一个人人唾骂的恶‘女’罢了,当年你做的那些事,天下皆知。”
“是啊。”凤君华眼神漠然,“惩杀婢‘女’,辱骂嫡母,苛待嫡姐,杀人放火,无恶不作。那些年,天下人不都是这么说我的吗?”
她讽刺一笑,居高临下的看着慕容琉仙。
“十六年前,她生病发烧,我娘让我去给她送‘药’,结果发现那‘药’里被下了轻微的*散。然后就有了我因妒生恨下毒谋害嫡姐的骂名。我娘因此罚我跪在祠堂一天一夜,后来大哥抓住了元凶,你身边的贴身婢‘女’,后来那婢‘女’就莫名其妙的死了。然后就有了我为了杀人灭口狠毒杀害无辜丫鬟的传言。”
她不紧不慢的说着,也不看大殿内其他人的反应。
“我娘生‘性’淡泊不喜争夺,你偏生看不惯她得我爹真心以待,变本加厉的辱骂她,我看不惯就将你赶出去,然后第二天就有人说我这个慕容三小姐不敬嫡母生‘性’傲慢乖张,不堪为名‘门’闺秀。”
安钺公主面‘色’变了,其他人脸‘色’也开始变了。豪‘门’家族里这种事简直是家常便饭,为了维护自家名声,一般都选择舍小保大关起‘门’来自己解决。谁知道凤君华就不按常理出牌,非得把这些事儿全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因为天‘女’,因为未来太子妃的尊荣。所以你对你‘女’儿的教导尤为严苛,天天让她学习琴棋书画。有一次她被琴弦割破了手指,迁怒于身边的丫鬟,又带着那丫鬟来看我。我从小不待见她,便将那丫鬟奉的茶水给打翻了。然后…”
她又是一声轻笑,眼神讽刺越浓。
“然后外面又有传言说慕容三小姐生‘性’残忍不通‘女’子温婉良善,肆意大骂下人云云。”
她神情慵懒而语气淡漠,“当然,都是些不大不小的事儿,但如果积累下来,就不算小事了。”她眼神飘渺而遥远,声音有些轻也有些淡,更有种说不出的厌恶和疲惫。
“有时候我真是佩服你们的毅力。知道有爹娘护着,你们杀不了我,就想方设法的毁了我的名声。三年啊,整整三年,你们用了三年的时间,成功的毁了我,也杜绝了我成为天‘女’的最后一丝可能。于是人人都知道慕容家两个‘女’儿,一个是才貌双全的仙‘女’,一个确实大字不通面如鬼魅的草包。”
“呵~既然你们都给我冠上那样的名声了,我要是不做点什么,怎么对得起你们的苦心安排?我不嚣张不跋扈不任‘性’不刁蛮,是不是早就被你们害死了?”
娘说,有时候,藏拙,也是保护自己的一个方式。
“你们不是很想知道当年我为何杀人么?”
她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冷,也越来越寒。
“因为那个老和尚,他算出了我的命格。从我出生起,从那所谓的天‘女’被命为太子妃开始,这个秘密就永远只能是秘密。”
她眼神里飘‘荡’出那年‘春’天在普济寺的情景,当时她久等那个人未归,听紫筠说普济寺来了个得道高僧,批命算卦无所不能。她半信半疑,偷偷溜出‘门’去,想找那和尚算算那个人的归期。
还未‘抽’签,那和尚看着她,忽然面‘色’大变,然后开始掐指算着什么。她心中疑‘惑’,觉得这做派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儿的,便坐着不说话,等待他的答案。
一盏茶后,他停了下来,面‘色’更为凝重,深深的看着她。
“姑娘你天命不凡,出生之时天降七彩祥云且携‘玉’而生,命主紫薇星宿,将来定然大富大贵。然而‘玉’乃‘阴’损之物,你这一生定然坎坷磨折,且命犯桃‘花’…”
她坐在蒲团上,脸‘色’越来越白,脑海里回想起出生之时师父说的那些话,和这和尚的不谋而合。
她咬着‘唇’,已经听不见他后面再说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