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淅淅沥沥的雨看向远方,目光沉凝而悠远。天机子站在他旁边,神色叹息而漠然。

“师父,这就是您说的三年之约么?”

天机子没回答,只是道:“自从梁王府倾覆以后,你母后便郁结于心。她虽是明事理的女子,但孟家总归都是她的亲人,她却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处之泰然的。这一点,你应该清楚。”

云墨神色没多大变化,道:“她是一个好母亲,也是一个好妻子,更是一个好女儿。只是…”他微微侧头,看了眼睡在地上的凤君华,眼神几分歉疚。

“要委屈青鸾了。”

皇后薨逝,国丧三年,不可大婚。

“你们既有夫妻之名也有夫妻之实,一个大婚的形势而已,日后补办也无妨,她会理解的。”

云墨笑了下,“师父您不怪徒儿委屈了您的女儿就好。”

天机子看了他一眼,眼神微微一暗。

“只要你真心待她,比什么都重要。”他又看了眼还在沉睡的凤君华,不由得轻责道:“睡得这么熟,想来昨晚定然没睡好。”

云墨轻咳一声,面色微微尴尬和迥然。

“所以徒儿今早才像师父请罪。”

这小子,脸皮倒是厚得很。

“这雨怕是会下一夜,只有明日再赶路了。”

孟皇后病情加重并非偶然,她虽然心有郁结,但之前云墨给她看诊过,已经好了一些,不过短短一个多月而已,断然不可能会如此严重。

火堆旁,凤君华靠在云墨肩上。

“孟老?”她想了半天才想起这个人是孟月眉的祖父,蹙眉道:“他不是去禾州了吗?怎么突然就死了?”

“是明月殇。”

云墨神色淡淡,“一个月前,他派人刺杀孟家所有余孽。母后听闻后惊痛交加,病情才会恶化。”

凤君华脸色有些沉,冷笑道:“他这是釜底抽薪?”

云墨往火堆里添了柴火,淡淡道:“或许他只是顺便。”

“嗯?”

火光映照,他眉目精致而淡然,仿佛只是说着很平淡的一件事一般。

“孟老知道孟月眉将还魂珠盗走了,很是生气,原本想派人将她抓回去,后来又知道她死了,还魂珠落在了你手上,便势必要夺回来,遂派人暗杀你。那时候你失明,怕让你烦心。这些事情我都没告诉你。”他说到这里微微一顿,漫不经心道:“后来你离开东越后,他再一次动手。”

他侧头看着她,“之后我找到你,重伤昏迷,原本这是他最好的时机。却被明月殇洞察了先机,直接派人去了禾州拦截,在杀手刺杀你之前,已经被明月殇的人斩草除根。”

凤君华有些愕然,敢情明月殇还救了她一命?也或者,他是一举两得。让她欠他一个人情,又借着孟鸣成之死刺激孟皇后病情恶化而薨,届时她便不能顺利嫁给云墨。

至少,三年内不可以。

怪不得她爹会先一步让他们拜堂成亲,原来如此。

最关键的是,明月殇明明摆了她一道,她还不能怪人家,好歹他是为了救她。

“不过母后的病情绝对不止这么简单。”

云墨眼神微深,有一种看不透的莫测和晦暗。

“嗯?什么意思?”

“母后被人下了术。”

“术?”

凤君华先是愕然,随即目光微缩,渐渐冷凝起来。

“对。”

云墨道:“以亲近之人的血液为媒介下的术法,若本身就有疾病,只需稍微受一点刺激就会发作,性命不保。这种术法很难解,程序又多,不能一蹴而就,只能徐徐图之。我之前已经帮母后稳定病情,却不想会突生变故,以至于…”

凤君华目光一暗,道:“术法不是已经随着北方蚩尤族的灭亡而绝迹了吗?怎么还会有人懂得这种阴邪之法?”

云墨轻轻的笑了,眼神却微微的冷。

“世上一切正法邪道都逃不过玉晶宫的神阁。”

“又是玉晶宫。”凤君华心中有些气闷,忽然想起那天孟月眉,她临死的时候嘴角诡异的笑容。又想起孟月眉曾经利用隐身术和玉晶宫的易容术给云墨下了焚火幻情,会不会…

她看向云墨,他眼神沉寂,微微的暗也淡淡的萧索。

“是我忽略了。”

“嗯?”

凤君华歪头看着他,目光不解。

云墨苦笑,“这种术法对自身消耗太强,几乎要付出生命以及血亲的代价,甚至永不超生。孟月眉向来自私,即便出于报复,不可能对自己下这么重的反噬术法。”

火光映照着他的脸,他眉目越发清晰而炫目。

“那天我们离开东越后,颜如玉将她带走,取了她的血入宫给母后下术。原本宫里暗卫重重,况且有长羽卫把守,母后本身也武功高强,她不会得逞的。只是没想到那时父皇正在调查你的身世,所以才疏忽了…”

他话到此没有再说下去,身世的误会是他们心里共同的伤疤。他为此痛苦挣扎,她为此绝望出走,他们都为此险些命丧黄泉。

凤君华靠在他肩膀上,眼神微微黯然,却也没说什么。

因果循环有始有终,有时候以为那些误会只是老天爷给你开了个玩笑,然而转角却发现那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子归…”

她突然开口,“以后咱们再也不吵架了好不好?”

他心思一动,忽然笑了,低头看着她。

“好像…每次都是某人任性甚至出走,嗯?”

最后一个字发出,似乎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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