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三被男人的话气得一口郁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如果何欢喜欢的人是沈经纶,他绝不会“为难”她,可是明明他们才是两情相悦的,他为什么要让步?
谢三回头瞪视男人,朗声说:“这是何家,不要说是你,就是沈经纶,也没有资格阻挠我。至于你说的为难不为难,见仁见智罢了。他若愿意,大可以与我一样,遣媒人上门求亲。”话音未落,他握紧拳头大力敲门,才敲了一下,忽觉背后一阵杀意袭来。
谢三本能地转身躲避,就听“嘭”一声,大刀砍在了何家的大门上,两名身穿夜行衣的蒙面男子一左一右攻击谢三。一旁,沈经纶的手下似乎被黑衣人吓了一跳,愣了一下,一掌砍向黑衣人。
谢三原本觉得,先前两次暗杀他的黑衣人可能受沈经纶指使,这会儿沈经纶的手下既然帮着自己,就说明黑衣人的主子另有他人?
眼见又来两名黑衣人,沈经纶的其他手下也闻声赶来,谢三只得专心应敌。
路人在尖叫声中四下逃窜,不多会儿整个街道只剩下刀剑的“乒乒乓乓”声。
忽然间,谢三只闻“吱呀”一声,何家的大门打开了。“把门拴上!”谢三分神对着张伯大叫。
“张伯,外面那么吵嚷,发生了什么事?”何欢站在回廊询问。
“快关门!”谢三再次大喝一声。
张伯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他颤抖着双手,欲把大房门拴上,却见一个黑衣人径直朝他冲过来,“嘭”一声踹倒了院门。张伯“噗通”一声摔倒在地,惊魂未定中,一柄大刀朝他面门砍来。
张伯吓得腿软,压根不知道如何反应,眼睁睁看着大刀就要落下。忽然另一把大刀挡在他眼前,两把刀对撞的瞬间,火花四溅,他连滚带爬往后退。嘴里大嚷:“大小姐,快回屋去!”
谢三看不到何欢,却因张伯的一声“大小姐”吓得魂飞魄散。何家的大门已经被踹坏了,而黑衣人似乎察觉,何欢对他很重要。“沈经纶派你们过来,是保护何大小姐的!”他对着沈经纶的手下大叫,试图引着黑衣人往城外而去。
回廊下,何欢怔怔地看着张伯险些被砍伤,忽然间又听到谢三的声音。她心急如焚,但仅剩的理智告诉她。她若是上前查看,只会成为谢三的累赘。她紧咬嘴唇,撒腿往回跑,慌慌张张拴上二门,又大声吩咐陶氏等人赶快把门窗关上。
很快。二门外的喧哗声渐渐淡去,何欢从门缝中往外看,就见沈经纶的手下正扶起张伯,并不见黑衣人或者谢三的踪迹。
何欢闹不清发生了什么事,确认门外并无危险,她急急往外走,只看到两扇木门歪歪扭扭挂在门框上。街上空无一人。
一夕间,何欢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她撒腿跑向大门口,青灰色的地砖上,殷红的鲜血触目惊心。“谢三爷呢?发生了什么事?”她对着沈经纶的手下大叫,她知道为首那人名叫沈钟山。“沈管事,谢三爷呢?”她重复一声。
沈钟山与几名手下对视一眼。低头回道:“表小姐莫要担心,请您先行回屋,在下这就找人把大门修好……”
“谢三爷呢?那些黑衣人呢?”何欢觉得自己快疯了,为什么谢三总是遇上危险。就算他武功再好,也抵不住别人的围攻。她的眼泪涌上了眼眶。而沈钟山只是一味请她回屋,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她哀声恳求:“沈管事,求您去找找谢三爷吧,他双拳难敌四手,我好好在屋子里呆着,不会有危险的,用不着你们保护。”
奈何何欢说得再恳切,沈钟山只是一味摇头,坚决不愿去帮谢三,甚至对她说,这也是谢三的意思。
何欢见怎么都劝服不了他,忍着眼泪怒道:“你们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谢三爷有危险,却袖手旁观呢?表姐夫从来不会见死不救。”
沈钟山表情一窒,低头回答:“表小姐,非是在下袖手旁观,只是大爷有命,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必须把表小姐的安危放在第一位,不能离开您半步……”
“不能离开我半步是吗?”何欢用衣袖擦去眼角的泪水,“好,我现在去找谢三爷,就算我只会拖累他,也不能看着他有危险却置之不理!”
“欢丫头,发生了什么事?”陶氏及曹氏等人走出了二门。
“表小姐。”沈钟山挡住何欢的去路,低着头说:“大爷有命,就算是大爷遇上危险,在下也只需护着表小姐,不用理会他。”
何欢没有说话,只是绕过沈钟山,往大门跑去,却又被大门口的人拦下。
“让开!”何欢又急又怒,“我知道,你们只听表姐夫的,我不勉强你们,但是你们没权力拦着我。”
“表小姐,谢三爷自有脱身的方法……”
“若是他没有呢?”何欢再次擦去尚不及落下的泪水,执意出门去找谢三。
在何欢的坚持,及陶氏等人的劝说下,沈钟山终于答应去找谢三,助他一臂之力,只留一名手下在何家以防万一。
何欢等人按照沈钟山之言,拴上房门等他们回来。何欢一言不发站在屋子中央,脑海中只有谢三那句:沈经纶派你们过来,是保护何大小姐的!
她没有看到他的人,只是听到他的声音。她以为自上次之后,谢三已经恨透了她,再不想见到她,可是在危急之中,他依旧只想着保护她。
“他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何欢喃喃自语,眼前怎么都挥之不去谢三身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