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差,她担忧的同时,更多的是庆幸,这样子孙女的机会更多了一层,另外让她烦恼的就是自己实在是找不到什么机会让孙女跟国公爷多接触,她告诉自己慢慢来,不能急,要是得罪了公主就得不偿失了。
等到女儿的仙逝的消息传到耳中,她心里其实是悄悄的松了口气,但接下来的消息就让她一口气闷在心里,她实在是想不到女婿对女儿的心有多重要,重要到放弃名利、权势、地位、身份追随女儿而去,她不知道是为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还是她多年的筹谋一下子被打破的空茫,不得不感慨,国公爷确实是像极了险些将平国公府拖入毁灭地步的老国公爷,为了一个女人,真的是什么都不顾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不得不打起精神,女儿不在了,唯一能跟建成伯府有联系的也只有女儿遗留下来的明珠了,无论怎么样,她也要好好的联络感情,明珠可是他们最后的指望了。
建成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是没有注意到几个儿媳和素来疼爱的长孙女一下子难看的脸色,建成伯夫人任杨氏到底是从内宅中走出来的,尽管不喜欢自己的小姑任兰双,面子上还是一副姑嫂情深的样子,用帕子掩了掩眼角的泪珠,语气低沉,“瞧姑姑这话,妹妹突然就撒手走了,我这做嫂子的心里疼得来不及,想着妹妹唯一的骨血,这心就疼的难受。”说完,就掩面低泣。
她身边坐着的几位妇人,正是建成伯妇人嫡出的妯娌,看到广袖下建成伯夫人的表情,表情飞转,也纷纷的符合起来,不外乎小姑子没了,她们有多么的难受,多么的担心甥女等等之类,说的是愁情绵绵不绝。
同昌长公主一副身外人的姿态,斜靠在大迎枕上,闭着眼,蹙眉似乎在思绪什么。
坐在最下首的建成伯夫人的嫡女,任大姑娘虽然乖顺的低着头,掩在月白色素线镶边广袖下的宛若精心雕琢的白玉般的手握得紧紧的,心里极为的不甘,但好歹还知道她现在所处的地,平复了心情,声音如出谷黄莺,清脆婉转,“公主殿下,这次祖母不顾一切过来,就是想看看乐安郡主,也不知道郡主现在玉体是否安康?”
同昌长公主突然睁开眼,屋内顿时寂然无声,看着同昌长公主分辨不出的神情,之前还滔滔不绝的几人嘴里的话立刻咽了下去,头低的低低的,生怕触犯到公主殿下的威严。
她们可是亲眼看到老国公爷带着他宠爱的庶子,在平国公夫妇的灵堂上大闹,企图让庶子继承了平国公的爵位,同昌长公主是眼也不眨的、在前来吊唁的宾客面前,直接将庶子打了个半死,并将老国公爷身边的随侍全部处死,让当场差点气昏的老国公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还不算,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老国公爷的庶子逐出顾氏一族,言明以后不会是顾氏的子孙,这让本来还有心挑事的人不得不抹了抹脖子,看看自己的名是不是够硬。
其实说实话,作为建成伯老夫人最小的嫡子媳妇,任方氏本来是不想过来的,但是大姑娘一直在说,把老太太给说动了,也得吊了一颗心硬着头皮上阵。在几个妯娌中,她跟小姑子的感情是最好的,也是最通透的一个人,她是老早看清了现实,平国公是不可能娶了大姑娘的,哪怕大姑娘再像小姑子。比起府里其他的庶子媳妇,她还是有一点的话语权的,只不过丈夫不争气,自己又不愿意像其他嫂子去讨老太太的欢心,因此在老太太面前是没有什么地位存在的。好在丈夫没有什么大能干,比起其他眼高手低的兄长,也算脚踏实地,在官场上这么多年平安也是因为托了小姑子的关系,也不过是个六品的工部员外郎,如今小姑子不在了,凭丈夫多年积累下来的人脉,日后的日子也不会难过到哪里去。
对于小姑子唯一的血脉,她是有几分真心在里面的,毕竟年纪这么小就没有了亲生的父母,同昌长公主待她再好,地位再高,也是有缺憾的。
同昌长公主仔细的看了看外貌跟兰双有七八分长相的任大姑娘,不得不说建成伯府这次是花费了大的心血了,只不过再像也不是那个人,也不要因为凭了这个就可以得到兰双拥有的一切,虽然她们是妯娌,但对于自己来说,兰双不仅仅是好姐妹的存在,更是自己的知己,是绝对不能允许别人借了她来达成自己的目的的。
同昌长公主刮了刮茶盖子,任茶香幽幽的散开来,意态闲适的品了一口茶,似笑非笑,“明珠身子弱,太医说了不能惊扰到。”
建成伯老夫人收回思绪,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起来,同昌长公主说的这话她有些不明白了,自己可是她嫡亲的外祖母,外祖母要看自己的外孙女,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如今同昌长公主推三阻四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建成伯老夫人勉强的笑了笑,“老身就想看看,老身也只是在明珠的洗三和百日上匆匆的看了一眼,这都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明珠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本来太医都说了平国公夫人是撑不过乐安郡主的百日了,哪想到任兰双不仅撑过了百日,还给女儿办了一场热热闹闹的百日宴。
同昌长公主低垂着眼眉,一味的品着茶,似乎没有听到建成伯老夫人说什么。
依松觑了觑同昌长公主的脸色,笑了笑,“是这样子的,老夫人,据郡主的奶娘牛氏说郡主可能是被惊扰到了,这两天精神不好,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