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不同于一般的监狱,是西厥国王宫关押钦犯的地方,防范森严,日夜有卫兵站岗放哨,分班巡逻、把守得十分严密,而且,据传闻那里施用的刑罚极为严酷,令人望而生畏。
天亮之前,钦卫统领夏鸿飞一行人马风尘仆仆地赶回了伊离城。
夏统领亲自把一名追捕回來的逃犯交给了天牢狱吏张封,打发走了铁甲军的八名随行兵士,然后,急匆匆回府洗脸更衣,要抢先在早朝之前,去阿慕国王陛下的寝宫,汇报一切。
天牢里,由于天还沒亮,伸手不见五指,狱吏张封被打扰了睡眠,十分不快,板了一张脸。由于他的相貌十分奇特,赤发黑脸,声音赛洪钟,一向以肆虐犯人为乐,人称外号叫活阎王。
别看狱吏张封的长相有些粗糙唬人,做事却是很认真细致的,特别是接收犯人的时候,检查过程非常严苛,一丝不苟。
站在刑讯室里,狱吏张封上上下下地仔细察看了一下躺在担架上的犯人,一副死气沉沉的摸样。他用脚蹬了蹬犯人的身子,竟然毫沒反应?于是,伸出两个手指头,探了探犯人的鼻端,幸好还有微弱的气息。
按照天牢规定,犯人身上值钱的东西应该统统交出來,由天牢狱吏代为保管。
狱吏张封有个缺点,贪财如命,是个见钱眼开的人,当他发现犯人脖子上带着银项圈和银链子时,几乎有点喜出望外了。
继而,狱吏张封发现犯人的脖子上烙印的四个清晰的大字:王府家奴。
呦?兴师动众的,惊动了王宫钦卫夏统领亲自围捕,还搅乱了自己的好梦,闹了半天,原來是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王府家奴?真是不值当的!
狱吏张封盯着南宫明月脖子上的银制品,眼睛发亮,猛地撕开他的上衣领子,继续顺藤摸瓜地摸下去,摸到了紧紧扣锁在他胸口上的一只银杯。
男宠标记?原來这小子是哪一户大富大贵人家养的一个小男宠?
狱吏张封的两只斜眼珠骨碌碌地乱转,泛起了贪念,兴奋得脸上发光:
这回自己可发财了,这几件银器都很值钱。在这个死刑犯被处死之前,一定要找机会从他身上摘除下來,统统归为己有。
狱吏张封折腾许久,验明身份,登记在册,写道:
“南宫明月、男、十四岁、死刑犯,关押一号单人牢房。”
一名看守看见南宫明月是个少年,而且又昏迷不醒,很快地年纪轻轻就要被处死,不禁有一分怜悯之意,问道:
“牢头,这个犯人昏迷着,二十棒杀威棍还打不打?”
狱吏张封瞥了一双斜眼,用鼻子“哼”了一声:“说什么废话!当然要打,不能坏了规矩,你们两个快点想办法,把他搞醒,张爷我早就等不急了。”
两名看守一听,得,知道这个名叫南宫明月的犯人要倒霉,因为张牢头很久沒有虐待重刑犯人了,手痒痒得要命,今日正巧碰上个死刑犯人,巧极了。
狱吏张封向來理直气壮,一向认为既然是天牢,就应该把犯人收拾的服服帖帖,跟避猫鼠一样子才行,这名新來的犯人是个死刑犯,还是个逃犯,那就更用不着客气了,一切按照最严厉的规矩办。
马上,一名看守端來了一盆凉水,放在了新來犯人身边的地上。
另一名看守一把提起南宫明月的身子,抓住他浓密漆黑的头发,把他的脸一下子按进了水盆里,凉水立刻淹沒了他的脸庞。
南宫明月的身子软绵绵的,毫无挣扎的迹象,在水中任意漂浮着。
怪事了,那名看守把南宫明月淹浸了片刻,见犯人沒有动静,,觉得有点奇怪:这名犯人已经死了吗?
南宫明月昨晚经历过被沙袋掩埋,现在再一次遭到窒息,胸口被压得好沉重,喘不上气來了。
意识混沌中,潜意识被激发起來:这是在哪里啊?自己还被埋在沙袋堆中吗?
那名看守有点慌,急忙把他的脸颊拉出水面,十分纳闷地瞧着。
狱吏张封在一旁看着不耐烦,惩治犯人已经习惯了的一双手早已经按捺不住、又
开始犯痒了,他走过去,推开那名看守,一把夺过南宫明月的衣领,要亲自动手。
恰在此时,忽听见一个微弱的声音幽幽传來:“梨……”
那名看守砸吧了一下嘴巴,暗中夸南宫明月运气不错:你小子命够大,醒來的真是时候,要不然张牢头发起狠來,不把你淹个半死才怪。
狱吏张封站起身來,手里攥住南宫明月的衣领,把他提在手里,喝道:“小子,看清楚了,张爷在此,你服不服?”
南宫明月被凉水浸泡的眼睛有些红肿,眯起了一条缝,默默地环视了一下四周,又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由于衣领勒住了脖子,南宫明月只好打量了一下眼前说话的人:一个陌生人,好丑,头发焦红、脸黑如墨、像是妖魔鬼怪的化身,难道自己不小心碰上了一个海底夜叉?
狱吏张封见南宫明月不说话,催促道:“快点,赶快叫一声:张爷饶命,手下留情。”
然而,此刻,南宫明月的耳朵里传來了幻音,仿佛梨泓王子在痛苦中呼唤着自己的名字,他循声转过头去,目光仿佛能透过墙的一侧,探寻似地问:“梨……?”
狱吏张封提着南宫明月的身子用力抖了抖,斥道:“胡扯,是张爷!告诉你两遍了,妈的,你脸浸水,连脑子也进水了不成?”
南宫明月完全不去理睬眼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