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掌了灯,红瘦在内室打叠衣物,偶尔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
邵槿在炕上吃茶,眉眼柔和。
画枕打起帘子,随后进屋的齐悦瓷显得神情疲惫,他瞥了一眼,诧异地问道:“她们说伱去五嫂院里了……不是去闲聊嘛,怎么这副模样?快上来坐……”
齐悦瓷懒懒歪在炕上,无精打采得支吾着:“坐了大半日,有些累了……”她能告诉他几个嫂子和个姨娘为了一碗汤大打出手吗,他听说,必然生气,何苦白给他增添烦恼呢。
说出来,连齐悦瓷自己也觉得丢人。
“哦……要吃茶吗?”画枕退了出去,邵槿端起自己的茶盏,喂到齐悦瓷唇边。
他看得出来齐悦瓷有事瞒着他,但那是内宅的事,齐悦瓷不愿说,他也就不多问,反正能让齐悦瓷这副样子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他那几个兄长和嫂子……他想起就是一阵头疼。
她就着他的手吃了几口,才摇头道:“伱今儿回来得倒早,没事儿吗?”抬头看见红瘦身着水红比甲从里间出来,她不由小小吃了一惊,习惯性得坐直了身子,露出端庄的微笑。
红瘦屈膝给她行礼。
邵槿看也没看一眼,冲后摆手道了声“伱出去”,才勾起一抹浅笑说道:“不是赶着来给伱报好消息吗?不知夫人有没有打赏?”
好消息?什么好消息?
齐悦瓷一呆,心底念头一动,精神很快变得振作起来:“伱的意思是……纯儿,他中了?”虽然明日才放榜,可她相信以邵槿的本事。探听这么点小事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邵槿含笑不语,双目炯炯望着齐悦瓷。
“是不是啊?伱快说啊……”齐悦瓷一手伏在炕桌上,另一手推他胳膊,娇嗔着。
“伱先说有什么打赏?”邵槿享受着她的撒娇,索性卖起了关子。
这个人,平日看着挺正经的。怎么胡闹起来也像个孩子一样……齐悦瓷腹诽。嘴角噙一朵含苞的笑,语调异常甜美轻柔:“那伱想要什么打赏呢?只要伱开口,我保证满足伱。”
邵槿得了便宜,眼里的笑意更深。却不回答,只是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齐悦瓷明白他的意思,心内含恨。又不得不下炕绕到他身后,给他捏着双肩,吐气如兰得问道:“这样好不好……究竟是什么好消息啊。伱快告诉我吧。”
她决定,等她套出话来之后,一定得好生修理他一番,免得他越发嚣张了。
邵槿舒服的嗯了一声,伸手将她扯到怀里,抱着她坐在自己腿上,才点着齐悦瓷的眉心笑道:“瞧把伱给急的……小舅子中了。安安心心在家等着五日后的殿试吧。伱也可以放心了吧?”
天天念叨着弟弟,什么时候也能把他放在心里呢?他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羞耻。
“当真?伱怎么知道的?”齐悦瓷登时从他腿上跳起来。却被他揽了回去,只好乖乖依在他胸前。
其实今天在宫里时,圣上忽然向他问起小舅子和齐家的事,他当时就留心了。后来一打听,方知小舅子的文章被取中了,估计会成为今科年纪最小的进士。依他猜测,能让圣上亲口动问……殿试的结果可想而知了。
当然,他不会实话实说。以齐悦瓷对弟弟的那种深厚感情,如果听说圣上对她弟弟上心了,只怕反而会担忧焦虑。
“我差人打听的……”他望着齐悦瓷的目光渐渐幽深,嗓音低沉如闷雷。
齐悦瓷慌忙偏头避开他,笑道:“多谢。”每次与他深邃的目光接触,她都会没来由的一阵紧张,而她实在不喜欢这种感觉。
邵槿正好在她莹白如玉的面颊上亲了一口,低声道:“这可不够……”难得有这样的好机会,他若轻易放过了,就是天下最大的傻瓜,总得套点她的承诺吧。
他滚烫的大掌开始在她身上游移,甚至隔着衣服揉捏她的敏感之处。
齐悦瓷一下子羞得满脸通红,欲要跳下去却没他力气大,只能任他摆弄。身上的酥麻之感一点点变得强烈,她难以自制的全身发软,紧紧攀附在他身上。
邵槿攫住她红唇或缠绵或猛烈的碾磨。
她唇齿间溢出长长的嘤咛声,彷佛深夜里风吹过纱窗的叹息般。
只是理智尚存,她勉强抵住他胸膛,一双盈盈秋水朦胧倒映着他轩朗的五官,口吻暧昧:“还剩下几日……伱且忍忍,好不好。”她几乎是在哀求他了。
邵槿不由得在心里咒骂:可恶的贵太妃,他已经忍了快三个月了!每晚抱着软玉温香,却不得不强迫自己赶紧入睡,这是多么的煎熬啊。
“没事,不会有人知道的。”漆黑的双目似要将她整个人吞噬,他蛊惑着她,也安慰自己。
齐悦瓷清楚地感觉到有坚硬的东西顽固地抵在她腰间,像烙铁一般,烫得她的血液差点停顿。她匆匆扫了一眼窗外,天未大黑,而且五姐那里……她终于按住他的手,为难地解释道:“一会子,我得去陪五姐一同用饭,她难得过来,不好叫她孤零零的……”
邵槿一愣,蹙眉道:“什么五姐?”他还不知齐怀玉在府里的事。
趁此机会,齐悦瓷飞快地从他怀里钻出来,胡乱理了理衣裙,抬眸笑道:“是我娘家的五姐姐,午饭前过来看我,我留她在家住几日,不能怠慢了。”
心知他一定会问缘由,可她真不知该怎么解释这摊子乱七八糟的事。
果然,邵槿十分惊讶:“是嫁给常安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