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妃当然不愿再听人议论四皇子府的是非,尤其是秦妃的好歹,她若是反驳,也怕激怒了平乐,张扬开来反而不像,可若置若罔闻,又担心闲言碎语传到秦妃耳里,责任还得算在她的头上,逃不开一场斥责,于是第一个响应旖景的提议。
平乐大大咧咧惯了的,更不在意什么忌讳,挽了安慧往外,一边就绘声绘色地说起关于四皇子和新纳姬妾的传闻,又笑话了一回秦妃:“她是个妒妇,偏偏四皇子又爱美色,估计今日秦妃可有得气受,我就看不惯她阴阳怪气的模样……”
这时,四皇子府里,秦妃果然在大发雷霆——
今日红玉姑娘进门儿,循例要给秦妃与四皇子磕头上茶,哪知秦妃一不小心“失手”,茶水就泼在红玉手上,偏偏又是滚烫,红玉忍不住哭嚎出来,见四皇子关切询问,底气登即大涨,竟然红着眼睛瞪向秦妃,语气十分抖擞:“娘娘分明是故意的……殿下可得替妾身作主,这要入口的茶,哪会这么炙烫,殿下您瞧,妾身手腕都被烫得红肿了。”
红玉中气十足地说完了话,又梨花带雨嘤嘤哭泣,整个人都瘫倒在四皇子怀里。
秦妃气结,她原以为不过是个姬妾,连个份位都不占,即使受了气也得忍着,哪知竟是个蠢货,居然斥责起堂堂皇子妃来。
秦妃柳眉倒竖:“区区妾室,竟敢冲撞正妃,真是不知尊卑。”当即下令,让管教嬷嬷将这无礼妄为的蠢妇好好管教。
这完全违备了红玉“飞上枝头成凤凰”的设想——在她的意识里,皇子府的姬妾可不是外头普通妾室比得,哪能打骂,更何况四皇子还待她与众不同。
又要顶撞,却被四皇子狠狠一掐手臂,红玉只顾倒吸凉气,话头就被四皇子抢了。
“秦妃何必动怒,她才入府,不懂规矩罢了,安排个嬷嬷好生调教就是。”连忙让一旁呆立的丫鬟扶了红玉出去。
“殿下,妾身身为正妃,怎容妾室无端冲撞,您这般放纵,皇子府还怎有规矩方圆可言。”秦妃眼看四皇子维护红玉,气得全身发抖,眼里怒火炙烁。
四皇子冷冷一笑:“是否无端,你心里清楚。”又冷冷看了一眼刚才递茶的丫鬟,冷声吩咐:“这奴婢不会行事,烫得秦妃失手误伤了廖氏,给我拖下去重责。”
“殿下!”秦妃气得嘴唇青紫,那丫鬟是她的陪嫁,虽不是贴身侍候,可因此被责,伤的一样是她的颜面。
“都给我滚出去!”四皇子重重一喝,当然,针对的是厅内侍婢。
步步紧逼,迫使秦妃跌坐入椅子里,四皇子才冷哼一声:“你祖父做的好事,若非他这回操之过急,落人耳目,怎么会引圣上起疑?我警告你,本殿下心里还窝着火,你最好消停些,别去招惹廖氏,别以为你是明媒正娶就敢为所欲为,皇室可容不得妒妇。”
拂袖而去。
秦妃在椅子里呆坐半响,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正厅里于是发出一声巨响,惊吓得院子里丫鬟面无人色,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直到晚间,秦妃这口气还没缓过来,晚膳时才尝了一口鸡汤,就连膳桌都整个掀翻在地,下令将今日准备晚膳的厨子严惩,连典膳都挨了一场怒斥,秦妃方才觉得缓了几分怒火,哪知就听说了楚王府里平乐的议论——白妃身边的丫鬟,正是秦妃耳目。
秦妃腹中怒火又再升腾,喝斥了白妃一顿,又狠狠咒骂平乐,连旖景都被迁怒。
“总有一日,得雪今日耻辱。”秦妃捏着拳头发誓。
自己却被气得病倒了。
次日,秦夫人闻讯而来,听女儿一番咬牙切齿的抱怨,唉声叹气地劝道:“你嫁的是皇子,早该想到会面临姬妾环伺,又何必这般……难道咱们还能为此指责殿下不成?”
就连与秦夫人一同前来的秦子若也规劝长姐:“那廖氏不过是商贾出身,姐姐何必与她置气,倒抬举得她,她才进门儿,殿下维护着也是有的,可怎么也威胁不到姐姐,待过些时候,殿下厌烦了她,多的是收拾的机会,姐姐别与殿下争执,得多忍耐着些,眼下重要的是邓妃那头,东宫才出了事,若皇子府再有意外,圣上必会怪罪。”
说到邓妃,秦妃更是气恨:“若让她产下皇长孙……”
“姐姐可别犯糊涂,邓妃若是产下皇长孙,对殿下只有益处,她只是个侧妃,您才是皇长孙的嫡母,只要不犯大错,有相府为靠,谁也动摇不了您正妃之位。”秦子若严肃了眉目:“姐姐当谨记废太子妃的教训,千万不能让皇室血脉有损,殿下心怀大志,离不开咱们家的鼎力相助,姐姐只要将性子放得柔婉些,殿下定会回心转意,姐姐与殿下是夫妻,当齐心协力,而不是互相埋怨。”
秦妃与这个幼妹感情本就亲厚,也唯有子若的劝言她还能听得入耳,这时闭目了一阵,长长一叹,又说起平乐与旖景:“等我得了机会,必饶不过她们。”
“不可。”秦子若又再劝阻:“卫国公与楚王是天子信臣,姐姐要笼络世子妃才是上策,平乐郡主的性情您还不知,惹急了她,反而会闹得姐姐越发没脸,眼下姐姐只能隐忍,不可与她们冲突。”
忍字心头一把刀,更何况秦妃一贯孤傲不群,她原本就嫉恨苏氏姐妹——同为皇子妃,旖辰就能光明正大地“独房专宠”,甚至旁人连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