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这是——何意?”

秦洛开口,尾音发颤,他已经难以维持起码的镇定。

“皇弟宫里的人出了岔子,为了阻塞悠悠众口,怕是得委屈你了?”秦菁道,目光中带一丝清冷笑意。

秦洛看着她眼底凛冽的眸光,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瑟缩,只得求救的看向景帝道:“父皇——”

蓝月仙垂下眼睛,道:“洛儿怎么也是堂堂太子之尊,让他当众被一群奴才指认,未免有失体面。”

“姝贵妃你真是一副菩萨心肠!”萧文皇后冷嗤一声,分毫不让的据理力争,“方才这奴才在殿中污蔑荣安的时候,怎的就不见你站出来维护皇室的体面?”

十年前的萧文皇后不是这样的,哪怕是半月以前,她都不是这个样子的。

蓝月仙万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这个软柿子一样的女人一句话噎着,脸上尴尬之余,便是讪讪一笑,闭了嘴。

如今是在萧文皇后寝宫门口,比不得殿里头。

不管秦洛会不会被人指认出来,他大秦朝的堂堂太子都会颜面尽失。

景帝原是有意阻止,刚张了张嘴恰是触及秦菁看过来的两道眸光——

嘲讽至极!

这个丫头,总能准确的估算出他心中算计,颜面尽失之下,他便是一甩袖往旁边别过头去。

秦洛孤立无援,秦菁仍是不肯妥协的把那件蓑衣单手提着送到他面前。

眼见着景帝是准备袖手旁观了,秦洛心里突突直跳,终于一点一点慢慢抬手将那蓑衣抓在手中,咬着牙,一点一点的接过来。

远处管海盛带着那八名侍卫逼近的脚步声已经越发明显,秦洛眼中闪过一丝惶恐。

下一刻,他突然毫无征兆的跪下去,强作镇定的大声道:“请父皇屏退左右,儿臣有话要说!”

这个变故,太过突然。

所有人俱是一愣。

景帝倒抽一口凉气,眉头紧锁回头看他。

秦洛伏在地不敢抬头,只就拿眼角的余光偷偷扫视一眼他阴沉的脸色,声音不觉弱下去道:“儿臣有话——要说!”

梁太后目光一转,像是有些明白,沉沉叹了口气,目光一冷制止了管海盛等人近前的动作,果断的吩咐:“孙嬷嬷,你带着奴才们都候在这里,皇帝、皇后,你们全都随哀家进宫里说话。”

言罢却是目光暗沉意味不明的看了正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去秦洛,然后一转身,没有用任何人扶,自己先一步走上台阶跨进门去。

景帝愣了片刻,也是看了秦洛一眼,然后快步跟着走进门去。

秦菁走上前去拍了拍萧文皇后的手臂:“母后,咱们也进去吧!”

“嗯!”萧文皇后脸色凝重的点点头,握了她的手,母女二人一起往里走。

蓝月仙和陆贤妃各自目不斜视的跟进去,一直到最后秦洛才软着腿从地面上爬起来,用力擦了下额上汗水一步一步跟着走进永寿殿。

大殿当中,所有人皆已落座。

秦洛垂首跪在当中,等着接受这世上最严酷的审判。

景帝此时想必心里多少也有了些明白,却不知道是作何感想,只是却紧绷着唇角不说话。

婢女重新断了茶水从进来,梁太后冷着脸摆摆手道:“全都退出去,把门关上!”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即使她一贯不喜欢秦洛,即使她也没准备偏帮着秦洛,可是在皇室当中做出这种违背人伦的事情来,丢的始终是整个大秦皇室的颜面,她不得不为秦氏数百年来延续下来的基业做打算。

婢女们也都能察觉这殿中气氛不对,匆忙走出殿外带上门,甚至都没敢在门口把守,而是远远的退到了台阶下面。

梁太后一脸肃穆的盯着跪在地上的秦洛,很是缓了口气才终于开口:“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孙儿——”秦洛吞了口唾沫,仍是不敢去看众人的脸,又兀自挣扎了好一会儿,忽而伏地给景帝磕个头道:“昨日荣华馆的事——是我做的!”

因为恐惧,说到后面他那声音已经细若蚊蝇。

这殿中就属陆贤妃和萧文皇后两个的心思还不似那般阴暗,彼时陆贤妃手里正捧着茶碗拢茶叶,闻言当场失态,碗盖掉回杯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就是这一声轻微的响动,瞬时将殿中气氛引燃!

景帝他再怎么厌恶蓝淑妃是一回事,而当朝太子弑母杀亲,又是另一回事。

无论是在谁听来,都是无比胆寒的一件事。

“你——你说什么?”景帝脸部松弛的肌肉再次大幅度的痉挛起来,指尖颤抖指着秦洛匍匐在那里的小小身子,两颗充血的眼珠子几乎就要破眶而出,失声咆哮道:“你说什么,你给朕再说一遍!”

秦洛此时已经吓得瑟瑟发抖,泪流满面的趴在那里不敢动。

他尽量的说服自己来平定下心态,颤抖道:“我——儿臣只是揣度父皇的意思——”

“放肆!”景帝额角青筋暴起,一把抄起桌上滚烫的新茶,当真是毫不留情的狠狠的向他砸去,茶碗倾翻在他的脊背上,滚烫的茶水透到衣服里,疼的钻心。

可是秦洛却不敢放声去哭,强忍之下只就眼泪更加汹涌的从眼眶里奔涌而出,仓皇辩解道:“蓝氏乃妖邪之命,霍乱江山,儿臣——儿臣只是为了我大秦江山千秋万载的基业着想,父皇,我——”

为了和蓝淑妃撇清关系,此时他便是连一声母妃也不再叫了,而是改了称呼,称之为蓝氏。

被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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