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君子:“先从无名。”
约格:“有私,生息轮回者为生;知我,可行逆天者为灵。自世上生灵知有我时起,即知趋避,以善我者为善、恶我者为恶,斯为独欲之心亦是蒙昧源流。”
风君子淡淡一笑:“答得倒挺顺,若没有最后一句,活脱脱就是当年七叶,但错了两个字。”
约格喝了一杯酒,也一笑:“是有两字不妥,应作利我者为善、害我者为恶,既然始出无名,当无善我、恶我之说。”
风君子也喝了一杯酒问:“名成之后呢?”
约格:“既然名成,则有规度在心,以此规度量知他人何行善我、何行恶我,善恶之名抽离而出,为世间众人规度,不复为我独欲利害之心,至此蒙昧省醒,始可谈人间修行。”
风君子:“你说出这番话,我当浮一大白!”他又喝了一杯。
约格:“这酒好,你就抢着喝吗?我也问你——世上狼吃羊,本无善恶,何解?”
风君子:“此为世间法则而非人心规度,狼不比羊更强大也未必活的更好,蚊虫尚可吸虎狼之血,生息轮回而已。若引世间法而比,狼奔突求食,犹如人劳作求酬,羊或葬身狼吻,犹如人有老病祸变之苦,不可比之于人间善恶之行。……你我非狼羊,狼羊不通灵也未能谈及人间修行,世人也多有不省而自误者。……约格,你问偏了。”
约格笑:“是啊,我问偏了,自罚一杯!不过我也知道世上妖精通灵为什么都要化成人的样子了?……再从前言,善恶从无名到有名,有何变?
风君子:“由世间规度洗炼独欲之心,而证来源本心,这一关不悟尽,则跳不出这轮回。我问你,假如当年世上还有七叶,你如何与自我相处?”
约格苦笑:“我就是被你这个诛心锁这么锁住的,想想也冤啊,我若没有化身神通,你的仙术也锁不住我。”
风君子也苦笑:“你若没有化身五五大神通,我用的着花那么大代价吗?何必施什么仙术?高射炮是用来打飞机的,自然打不着蚊子。……你就别喊冤啦,来,喝酒喝酒。”
喝着喝着两人都微有醉意,风君子眯着眼睛又问:“约格老弟,你知道何为教吗?就是你在冈比底斯的那个什么教,还有九林禅院那三个老光头信的那个什么教。”
约格:“刚才谈世间规度,皆出同源,却因时因世而变而进,然其终究之路指向何方?……这些你问我干什么,怎么不去问阿芙忒娜?”约格答了一半突然觉得风君子的话有点多。
风君子:“呵呵,多问一句不是能多喝一杯酒吗?……我再问你,当大劫来临,绝灭者为谁?”
约格端着杯子有些得意的答道:“我告诉你——是恐龙!”
风君子正在喝酒,听见这句话一口酒喷出来差点没呛着,指着约格道:“这么说话可不是你当年的风格,跟谁学的?”
约格摸了模耳朵:“好像是和小白学的。”
风君子:“白少流是你的门下传人,却没有正式拜师?”
约格:“其实说起来,我和小白是互为师友,没有他,我脱不了诛心锁。等大年初三,我还要去小白村看看。”
风君子一挥手:“是应该回去看看,那是你曾经战斗过的地方。”
约格把他的手臂打落:“风君子,怎么喝了酒你就越说越歪了?今天本来是我想请教你,怎么你问的怪话比我还多?哪有仙人的样子?”
风君子带醉而笑:“和你,不必多言了,再谈只有天条了。”
约格:“我听说你在教堂门口摆摊算命,还和一个警察谈天条,说什么‘不可拟己心为天心,不可在世自称神,不可欺夺他人之信。这三条,是天条。’是真有其事还是你自己随口杜撰的?”
风君子:“待会儿你下山后,到芜城找个卖水果的关大嫂问问,就知道真假了。”
约格:“到大街上找个大嫂问天条?真有你的,我这就去问问。”
风君子:“这就去吗,不喝酒啦?”
约格站起身来:“不喝了,再喝就真醉了,其实你今天真正要等的人不是我,她就快来了,我不打扰了。……最后再问一个问题,你不是一直在人间混吗,怎会知道天条,难不成也是问了卖水果的大嫂?”
风君子拿起葫芦直接对嘴吹了一口,似笑非笑道:“如果我告诉你,这天条也可能是我定下的,你能相信吗?”
约格怔住了,站在那里看了风君子半天,终于释然道:“不敢不信又不敢相信,就当你是说醉话,而我没听见。……告辞了,请受我一拜!”
他说完后对风君子以师礼下拜,风君子一摆手:“受你这一拜,可真不容易,你去吧。”
约格走后,风君子独坐饮酒,手持雪葫芦细细的抿,不似在饮酒倒像在品茶,眼神望着不知名的远方,不知在期待什么。
“公子,山间风冷而壶中酒烈,还是少饮为佳。”身后有女子的话语传来,如山风微飏送来的天籁之音。
风君子放下酒站了起来,转过身去看见了她。这女子身着碧绿色古典宫装长裙,云鬓高挑眉目如画,不知何时已婷婷袅袅站在飞尽岩上。很难形容看见她是什么感觉,她很美,非常美,但是在面前你却不会只注意她的容颜,仿佛觉得这天地之间一草一木峰峦万物在这一瞬间都充满了奇异的神韵。她走来,就像穿越这红尘被唤醒的千年一梦,又似这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