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辣仙姑皱着眉头:“我只想到了他的中策而已。真的还有上策吗?这个姓袁的,凭一人之力把江湖和朝廷都搞天翻地覆,果然不简单…他的上策到底是什么呢?”
大家不免有些失望。大嘴四一拍巴掌:“姓袁的是虚张声势!你们想想,皇上饶了他的狗命,咱们弟兄心里有多憋闷?如今他落到了咱手里,生怕咱把他大卸八块,所以故意说自己知道对付端木平的法子。其实,我看他屁也不知道。”猴老三也道:“没错!这世上比我娘子聪明的人,大概就只有公孙先生一个。袁哲霖算个屁!我看那中策其实就是上策!端木平要是能想出克制魔功的方法,岂不早就想出来了?还等着小郡主去撞破他?咱们这就把方圆三十里所有的乌头蓖麻什么的统统搜集起来,等到后天,就看端木平怎么发狂!”
辣仙姑叹了一口气:“时间紧迫,咱们只能求神拜佛端木平不要一夜之间悟出破解魔功的方法。”即分派了什么人去采买草药,什么人去打听消息,什么人去芙蓉庙埋伏布置,等等。由于严八姐既是武林正道追拿的对象,又被苍翼等人纠缠,行动颇为不便,只能留在民兵营坐镇。至于白羽音,武功低微,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也只能留在营地中。
白羽音心中十分不服,等到众人计议已定各自安歇时,就悄悄溜去牢房找哲霖。这亡国皇孙正斜靠在墙角,昏黄的灯光从窗口透进来,使他的模样显得万分沧桑。听到响动,就扭过脸来:“郡主是来问我‘上策’的么?”
“你要是真有上策,就赶紧说。”白羽音道,“端木平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要是严八姐他们赢不了,咱俩也要跟着遭殃。”
哲霖笑了笑:“郡主金枝玉叶,还能遭什么殃?我已一败涂地,又能遭什么殃?严八姐他们赢过端木平,对你我二人又有什么好处?”
白羽音被他问得呆了呆:“那……那你还救我?你要是什么都看穿了,干什么救我?”
哲霖不回答她,只是歪过头来看这她,片刻笑道:“我觉得郡主和我有些地方十分相似,有些地方又截然相反。我们都出身显贵,又野心勃勃。结果我亡了国,需要四处奔走辛劳。郡主却可以绫罗绸缎,争风吃醋。我文武全才,谋略过人,却时运不济,功亏一篑。郡主绣花枕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是屡次绝处逢生,好像什么厄运到了郡主面前都会自动调头走开一样。”
白羽音听他贬损自己,十分恼火:“你说这些废话干什么!你既然看我一无是处,还救我做什么?看着我被端木平打死,岂不是正好消消你心头的闷气?”
哲霖笑着:“我救了郡主,岂不也正是印证了‘厄运到了郡主面前便调头走开’吗?再说了……呵呵,好吧,郡主这么想知道对付端木平的上策吗?我就告诉你,你不必去说给杀鹿帮的那些人听,因为对他们没用,他们也决不会相信——这上策就是,什么也不做!”
白羽音气得差点儿跳了起来:“混蛋!你真以为我是绣花枕头蠢材白痴?竟敢耍我!”
哲霖只是微微而笑:“郡主被我耍了这么多次,还不明白么?世上的事情,说多错多,做多错多,只有不说,不做,才会不错。”
“疯子!”白羽音怒冲冲朝牢门踢了一脚,跑回房里。一夜无眠,只是翻来覆去,咒骂哲霖的祖宗十八代。
次日,一行人便按照辣仙姑的计划分头行动起来。猴老三和大嘴四乔装打扮到凉城中采办修练绿蛛手所需的十种草药。不想,所有药材铺都无货,原来头一天傍晚,太医院发出命令来,紧急征调数十种药材,将京城的药铺几乎买了个空,那修炼绿蛛手所需的十种药材自然包含其中。二人知道必然是端木平的杰作,有心去御药房偷药,但是自问本领不及管不着,为免打草惊蛇,节外生枝,只得空手而回。其时,一早骑马去三十里外村镇买药的人也回来了,遭遇与他二人相同。不过,有管不着这样的神偷圣手在,大家也并不沮丧。照辣仙姑的指示,制造了好几种不同的机括。等到入夜时分,管不着便潜入御药房窃取药材——他一来一回不过才花了两个多时辰,可见过程十分顺利。大伙儿连夜来到芙蓉庙,将机关走布置好了,试验妥当。那时,天也蒙蒙亮了。
于是便坐等各门各派的豪杰到来。天光大白之时,陆续有人到了。似乎是因为出狱之后众人分居于不同的客栈,并没有全体一道前来,而是三三两两分散地来到。这样不免耗费了许多时间,既不太清楚余人来是不来,也不晓得他们何时到来,直拖到了中午时分,芙蓉庙湖畔的空地上还只有稀稀落落二十来个人。而且,诸如铁剑门、琅山派、东海派、达摩门、丐帮,这样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门派一个也没有到。端木平也不见踪影。
“呸,好大的架子!”邱震霆啐道。
“大哥别心急。”辣仙姑道,“如果他们是故意要叫咱们心烦意乱,扰乱咱们的计划,可不能让他们称心如意。”
邱震霆自然也理会这道理,就抱着两臂望向凉城的方向,等着看端木平会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