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六,慕嫣然收到从郓州送来的信。.
信是慕风送来的,说他们已经议定四月初二动身,云都城宣王府那边,紫云和张绪进已经都归置好了,除过留了几个老实本分的人守着门,照看着里面的花花草草,其余下人都按着之前慕嫣然叮嘱过掌柜们的,尽数安排到了各处的铺子里。
而慕容睿派去打理生意的人也到了,见过了一众掌柜的之后,已经前往沛城去面见高掌柜。
见一切都顺利,慕嫣然也不由的放下了心。
回过头来,掐指一算,慕风和夏蝉,约莫着也就是这几日到都城了。
当即,慕嫣然便唤来了王大全,让他这几日带人去城外十里亭处候着,迎慕风和夏蝉进城。
王大全也没空等几日,第二日一早去的,太阳下山,一众人正打算回来,便见远处尘土扬,十几辆马车疾驰而来,尽是疲惫之意。
按着慕嫣然交代过的,王大全赶着马车,径直把慕风和夏蝉送到了梧桐巷那处收拾好的宅院里。
安顿好,王大全才回来复命。
而慕风和夏蝉,面对着屋里妥妥帖帖的一切,便连伺候的丫鬟,也都是在王府调教过的,处处透着规矩,心中无比感慨。
时辰已经晚了,慕风和夏蝉便再未奔波,梳洗完各自歇下。
第二日一早,两人起了个大早,过来给贺启暄和慕嫣然请安。
此番军事调度慕风也在人员名单中,虽还是从三品的参将,可京官和外放到地方上的,却又是本质的区别,是故,这么算来,倒也算是高升了。
进屋跟慕嫣然打了招呼,慕风便跟着贺启暄朝军营里去了,慕嫣然接过夏蝉怀里才四个月的小女娃满心的怜爱。
“腊月二十八那日生的,想着开了春就要来都城了,便没带信给姐姐。”
夏蝉亲热的说道。
回头唤了紫月一眼,让她从妆奁盒子里取出早已备好的见面礼,慕嫣然接过锦袋塞在襁褓里,抓起孩子的小手逗了起来。
“叫什么名字啊?”
见孩子咧嘴笑的纯真,慕嫣然看了一眼夏蝉,欢喜的问道。
“夫君取的名字,晓晔,拂晓的晓日华晔。”
夏蝉目光柔和的看着襁褓中粉粉嫩嫩的女儿,柔声说道。
“有儿有女,如今你们的日子,也算是红红火火,往后只会更好。”
慕嫣然笑道。
点了点头,想到梧桐巷宅子里美轮美奂的幸,夏蝉心头一热,眼含感激的看着慕嫣然谢道:“姐姐的恩德,蝉儿和夫君没齿难忘,往后姐姐有事拒吩咐蝉儿。”
也不和她客气,慕嫣然笑着应道:“自当和从前一般。咱们是一家人,说这样的话可是生分了。”
慕嫣然的话,夏蝉神情一怔,迟疑了一下,她吞吞吐吐的说道:“姐姐,夫君和蝉儿说过了。往后便不常来给姐姐请安了,都城乃天子脚下,规矩多,若是让旁人知晓夫君和蝉儿对王妃以姐姐相称怕是辱没了姐姐所以,往后人前人后蝉儿和夫君会恪守礼仪,还望姐……姐姐海涵莫因此恼了蝉儿和夫君。”
慕嫣然贵为王妃,和没有什么背景的人称姐道弟,确实不合礼仪。
更莫说,慕风的身份有些敏感,来日若是被人认出他就是当年赏菊阁里赫赫有名的清风公子,更是会为慕嫣然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这也是慕风和夏蝉此般考虑的原因所在。
而慕嫣然听了此话,却一脸的不赞同,“当日归置梧桐巷的宅院,我便大张旗鼓的放出话去,那是为我义弟和弟妹准备的,我都不怕,你们怕什么?怎么,莫非怕人说你们高攀了?”
“自然,自然不是……”
急切的辩解着,夏蝉的一张脸憋得通红。
抿嘴笑着,慕嫣然看了一眼张开小嘴打着哈欠的晓晔,将襁褓放在身后的软榻上,方劝慰着夏蝉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旁人怎么说,便让他们说去,左右都是羡慕嫉妒你们的,你们偷着乐便是了。若是有什么不好听的,权当没听见,啊?”
慕嫣然全心全意为慕风和自己思量,夏蝉哪里有不明白的,当即就满心感慨的点头应下,再不提刚才说过的话。
果不其然,慕嫣然从前料想过的事情极快就发生了。
慕风跟着贺启暄去军营的当日,便有人认出了他。
当年赏菊阁事发,其中牵连的人一夜之间惨死,而一把大火过后,赏菊阁更是烧了个一干二净。
玉公子身死,成为众多人或解恨或惋惜的话题,而之后全无消息的清风公子,也被传出了无数个版本。
有说清风公子剃度出家为玉公子超度祈福的,有说看见入夜后有贵人将清风公子接出都城,兴许如今经成为某地某个庄园中某位贵夫人的面首,也有说,清风公子藏身某处潜心修炼,迟早有一日会返回都城为玉公子报仇。
无论是哪一种说法,都极具神秘性和幻想性。
而如今,慕风的回归,顿时使得街头巷尾的话题再度从赏菊阁衍生出来,而军营中众人再看向慕风时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猥亵的不敬。
不过,梧桐巷宅院自购买下来后一直吵得沸沸扬扬,直至慕风和夏蝉在夜色中入住,众人被勾的高高的好奇心,才彻底回落。
所以,便是碍着宣王府,众人即便再好奇慕风的身份,也不敢对他出言不逊。
而慕风,在贺启暄和慕嫣然面前虽然亲和开朗,出了门却冷酷寡言,是故,不论外头如何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