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枝姐姐客气了,姨妈的身子能好才是顶顶要紧的事。”
轻声说着。韩蕊抬眼看了一眼开的花团锦簇的梨花,微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口气。
薛二夫人的身子越来越好,身边下人们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
看着已经能下床在院子里走动几圈的薛二夫人,韩蕊的眼中,尽是雀跃的欢喜。
“好孩子,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薛二夫人看着温顺的搀着自己的韩蕊,柔声说着。
“姨妈。蕊儿不委屈,只要姨妈能好,蕊儿便开心极了。”
娇声说着,韩蕊扶着薛二夫人回了屋。
春去秋来。一转眼,韩蕊到薛府已经三年了。
三年,韩蕊已褪去了当年的稚嫩青涩,变成了一个窈窕明媚的少女。
“蕊儿,又为大夫人熬药呢?啧啧啧,瞧你,小脸都热的通红了,让表哥我看见,心都疼了……”
张开扇子为蹲在药炉前的韩蕊扇着。一肥头大耳满脸麻子的男子一边说,一边还侧着身子朝韩蕊身边凑去。
贪婪的吸了一口韩蕊身上散出的淡淡清香,麻脸男伸出手去想摸韩蕊的脸,却被韩蕊闪身避开了,“二表哥,请自重。”
“自重?”
哈哈笑着,麻脸男站直身子。朝前走了一步贴近韩蕊说道:“二爷学了那么多本书,偏偏没学过什么叫自重。”
伸手想要抓韩蕊的手,却见她端起了煎药的紫砂小鼎朝自己递了过来,麻脸男情不自禁的朝后退了一步,转而恶狠狠的看着韩蕊说道:“喧/人,别不识抬举。你若是从了爷,爷就纳你进门做姨娘,让你吃香的喝辣的。否则……”
顿下的半句话未说完,麻脸男却一脸笃定的看着她说道:“你觉得,你能逃得出爷的手掌心吗?都十五了还没许配人家,等及笄过后,你也只有做妾的份儿了,到时候。我去跟我爹说一声,把你许配给我,还是抬举你了,你以为,靠一个病秧子的姨妈,护得住你吗?哼,敬酒不知吃罚酒……”
“韩蕊克父克母克夫,这是庙里的大师算过的,韩蕊早已在佛祖面前立下誓言,此生不嫁,侍奉姨妈终老。二表哥若是不怕韩蕊克死你,拒去跟二姨丈说好了。”
丝毫不畏惧麻脸男的要挟,韩蕊面色沉着的说着。
旋即,见麻脸男落荒而逃,韩蕊面色得意的转身径自忙碌起来。
可是,看着浓稠如墨的药汁从紫砂小鼎里流进碗里,韩蕊脸上的光彩,却渐渐的黯了下来。
每年一到春秋之际,姨妈就会缠绵病榻,长此以往下去,便是铁打的身子,也会熬空了啊。
轻蹙着眉头,韩蕊端起药碗进了屋。
没过几日的消停日子,麻脸男再次惬意的摇着扇子来寻韩蕊,可这一次,他再也不提要纳韩蕊过门做妾的事,只动手动脚的占韩蕊的便宜,便连绿枝过来替韩蕊抵挡,也被麻脸男掌掴着踹了出去。
“你一个孤女,没有娘家的依仗,又有克父克母克夫那样的名声,你以为还嫁的出去?做姑子倒是容易些,可是表哥舍不得啊?好表妹,你从了哥哥,即便没有名分,哥哥保准让你过的比正头夫人还风光,穿金戴银吃香喝辣,一世无忧,如何?”
将韩蕊逼退到了厨房的角落,看着面前佳人吹弹可破的娇嫩肌肤,麻脸男吞咽着口水,语调轻佻的说着。
原以为,说出了“克夫”的话,他就不会打自己的主意,可如今,那人竟无耻的做着这样的美梦,韩蕊顿时有些慌了,悔不该把平日都揣在身上的剪刀放起来。
“你……无耻至极,滚,滚……”
大力的喊着,韩蕊只觉得心里无比惶恐,可话未说完,下巴便被麻脸男捏在了手里。
“贱/人,爷看上你是你的荣幸,别以为有几分姿色就想许配了好人家,告诉你,你即便能嫁的出去,爷也定然要先睡了你。”
狠声说着,眼见韩蕊面色泛红的挣扎着,麻脸男的脑海里,却浮现出了另一幅春/意缭绕的画面,顿时,有些难以控制的凑了过来。
“畜生……”
身后,响起了妇人愤慨的话语声,麻脸男只觉得脑后一疼,顿时失去了知觉。
韩蕊怔怔的抬起头。便见只穿着一身中衣的薛二夫人,手里提着一根粗大的柴火棍,脸上,仍旧是一副狰狞的愤懑。
“蕊儿,蕊儿……”
丢下柴火棍,将韩蕊拢在怀里,薛二夫人颤声唤着,下一瞬。怀里的韩蕊发出了呜咽的痛哭声。
回到屋里,薛二夫人当即唤了绿枝,让她带着小丫鬟,把韩蕊的铺盖都搬到了正屋和自己一起睡。一边交代了韩蕊的贴身丫鬟言桑,任何时刻都不得离开韩蕊身边一步,一旦见到娄氏的几个儿子出现,立刻去唤她。
许是心中有了一口气,薛二夫人的病竟渐渐的好转了起来。
及至过了端午,听得官府的衙役瞧着铜锣在各家各户通传要送秀女进宫参选,薛二夫人的心里,当即便有了计较。
唤来了韩蕊,薛二夫人柔声说道:“蕊儿。姨妈的身子,这么多年了都不见好,便是去了,姨妈心里也没有牵绊,毕竟,你大表哥已经成人了,他又是个男儿。以后的路,都要他自己去走。可是,唯有你,姨妈这心里,是如何都放心不下的,所以,姨妈送你去选秀,如何?”
好人家。有谁愿意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