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博的婚礼因为有一群读书人参加,所以显得很有档次,这事儿让周桂香抬头挺胸好长一段时间。
不过年后不久,她就遭遇了很大的打击。
“大哥,快,爹叫你过去一趟。”大年刚过,周友安便急慌慌地来找周友平。
周友平在家闲的无事正在修整院子里的菜地,见二弟这么着急很奇怪,“怎么了,这么着急慌慌的?”
“大姐正在家里哭呢,爹娘让你和大嫂都过去一趟。”周友安认为虽然分了家,可家里的大事还得做大哥的出头,“刚刚我已经通知妹夫和梅香了,现在就差你们两口子。”
听了这话,周友平更觉奇怪了,过年的时候周桂香还高调地带着儿子媳妇回来给老周头和周李氏拜了年,这才过去多久,就哭着回来了?
唐氏在屋里听了兄弟俩的话,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压根不想管周桂香和老屋的事儿,可为人子为人媳的责任摆在那里,还是停下手里的活计,“苹儿,你们几个就在家里看着弟弟妹妹,别让筝儿随便跑出去。”
“娘,我跟着你们一起去老屋呗,我也好久没找亭林玩儿了。”周筝儿很想去瞧瞧趾高气扬的周桂香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
唐氏檫了手,轻拍她脑袋,“什么事儿都有你,你大姑姑还在老屋哭呢,你好这个时候去找亭林玩儿?”
“娘,就让她跟着去呗。今儿个亭林沐休,也就这几天有空闲不是。”周苹儿知道妹妹吵着要去老屋的小心思,她对这事儿也很感兴趣,所以全力帮她说话。
“娘,过年的时候二姐就回来了几天。大姐现在又要忙着绣东西,我一个人在家无聊透了,你就让我跟着过去玩儿会儿吧!”为了瞧热闹,周筝儿使出很久没现江湖的撒娇大功。
唐氏拿她没办法,只好道:“待会儿过去可别惹你大姑姑,和亭林两个去外面玩儿。”
周友安的几个孩子,周秀儿是个眼高手低的,周亭青是个混世魔王。周亭伟还小看不出好坏,就周亭林看起来比较正常。
周筝儿自然应了,欢欢喜喜跟着大人去了老屋。
还没进院子就听到周桂香呜呜的哭声,“呜……这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吗,当初他们求娶我们巧玲的时候怎么不说她这不好那不好的,现在就知道埋汰人,那家子没良心得的东西!呜……”
“大姐。你先别哭了,就听你骂黄家人了。究竟怎么回事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帮你上门去讨说法?”连着自己和周秀儿的事,周梅香对这个姐姐的感情是越来越淡薄。
“我怎么不能骂他们了?啊?”周桂香愤愤不平,“他们家当初可是求着娶我们巧玲的,现在黄效守这个没良心的,不就是混上了小管事吗,就瞧不上糟糠之妻了。想这么白白欺负人,哦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周桂香一生都是顺顺当当的,出嫁前娘家境况好。老周头夫妻虽然重男轻女,也没多亏了她。后来嫁给同村的谢定康,谢家人在石桥村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又在镇上过了十多年养尊处优的日子。现在儿子娶了秀才老爷家的闺女,她正暗暗得意,没想到女儿即将被休弃的消息着实让她如遇晴天霹雳,被震晕了头。
“大姐。黄家想要休妻?”周友平神色大变。
周李氏终于忍不住嚎哭起来,“皇天老爷呀,你看看眼哦,这好好的闺女他黄家怎么敢说休就休的,真真是没有天理的!”
“娘,这个时候你就别来插一杠子了。”周梅香成亲后在娘家说话越来越有气势,“大姐,黄家有什么理由要休巧玲的?”
被问到这个,周桂香有些吞吞吐吐了,“还,还能为什么,不就是黄家人心大了,瞧不上我们巧玲了。”
“可是大姐,博哥儿成亲那会儿,我可听来帮忙的人说起,黄家人因为子嗣的事情常常为难巧玲。”张氏突然拉长了调子道:“这次他们不会是用这茬要休巧玲的吧。虽然我是巧玲的舅母,可说实话,巧玲成亲也六七年了,这会子肚子还没有动静,论谁都得有意见的。”
本来她还指望这个大姐多帮衬他们一把,可周友安找差事的时候他们一个劲推脱,周亭青找差事的时候又弄出个黄家二少爷来。一茬接一茬的事,早让张氏对周桂香一家子看不过眼了,加上她去了儿媳妇后,还专程回来炫耀一番,更是让张氏暗气在心。
现在谢家遇了大麻烦,她当然要抓紧时间说风凉话,“大姐,你不把事情给我们说清楚,就知道一个劲撺掇大哥他们去找黄家人麻烦。这知道的说我们是疼爱侄女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周家胡搅蛮缠,蛮不讲理呢!”
躲在外面偷听的周筝儿被张氏一下子蹦出的两个成语震撼了,“亭林,你娘还会说成语呢。”
周亭林黑了脸,“你别在这里偷听了,我娘她就是听人说了几次就记住了,她哪里知道这两个成语的意思。”
自谢博成亲那会儿,张氏在酒席上听那些学子笑闹的时候说了这两个成语,回来后没事儿就要说一遍,这次用对了地方纯属巧合。
“大姐,别的忙我们能帮,可要是这原因,我们还真不好开这个口。”唐氏想了想直接拒绝帮忙。
虽然当朝法令规定,男四十无子方可休妻再娶。可以谢巧玲的秉性来说,黄家要是起了心要休妻,应该不止这一个原因吧。
“友平,这次只有你能帮巧玲了。”周桂香突然拉过周友平,“我们巧玲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