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无后,也绝不苟且偷生。我世家的二郎们,也不是只能共富贵不能同患难的鼠辈。”郦茂林沉声说道,都言世家把持朝政,却是贪生怕死之辈,而今就要让他们看看,到底是不是这样。
“爹爹说的没错,熙羽绝对不是贪生怕死之人,誓与京都共存亡。昭媛娘娘一介女子都能举刀御敌,咱们可不能被女人比下去。”
“好大的口气,熙羽你是瞧不起我们小女子吗?”夜晚一踏上城墙,没想到就听到这句话,当真是哭笑不得。
“夜姐姐,你怎么来了?”熙羽惊呼一声,转头看去,就看到韩普林紧随其后一脸的无奈,云汐还有冷沁也是紧紧相跟。
夜晚一身白色广袖束腰长裙,头梳凌仙髻,耳垂明月,此时面带微笑,神态从容,当真是高贵迷人。只是除了夜晚之外,身后还跟着一群身穿甲衣的女子,众人不由得一愣,不晓得夜晚这是要做什么。
夜晚自然看得到众人的惊愕之情,本来是在柔福宫休息的,但是听到号角声再一次响起,她实在是坐不住,还不如到城墙上观战。更何况从这一声一声紧迫的号角声中,她已经知道西齐是要进行决战了,因为他们拖不起。多拖得一刻,慕元澈赶回来救援的可能性就越大,如果不能赶在慕元澈回援之前拿下京都,百里晟玄就要面对这腹背受敌的窘境,所以这一战便是两军决战的号角。
夜晚知道这件事情的紧迫性,当即便令陆溪风将她以前准备好的晚歌的轻甲拿出来让众人换上,这才浩浩荡荡上了城墙。
“娘娘,你带这么多女子前来却是为何?”司徒征颇为恼怒,这不是添乱吗?虽然自家女儿跟这个夜晚交好,可是两军交战岂是儿戏?
“司徒丞相不要着急,这些轻甲女卫并不是本宫准备的,而是皇上临走之前交给本宫的。”夜晚缓缓的说道,眼睛扫过众人呆愣的神情,知道这个时候也不能说太多,说多错多,只要让众人知道这是慕元澈的意思就好了。“本宫出身微寒,哪里懂得这样多,不过都是按照皇上临行前的托付行事而已。”
夜晚说完这一句,便转头看向樊休,“樊将军,请你点齐兵马出城迎战。”
“什么?”樊休一惊,忙说道:“娘娘,微臣并不怕死,只是如此出城迎战只怕是羊入虎口,再者说了微臣带军出城,这京都谁来守护?”
“是啊,昭媛娘娘你这是何意?樊将军出城迎战,城内无军可守,其实不是被敌人钻了空子?”司徒征气的胡子都要敲起来了,牝鸡司晨,实属可恶。
郦茂林没有出言反对,这几日下来他总觉得这位昭媛娘娘实在是有些让人摸不透,更重要的是他想起老妻的话,果然在这位昭媛娘娘的身上,看到了丝丝雪儿的影子,难怪儿子跟老妻都是念念不忘。
“将军我其实那种不分轻重之人,你还记得前些日子你说的绝杀阵吗?”夜晚不慌不忙的问道。
“当然记得。”樊休应道。
“记得就好,我听皇上说,这些年将军并不曾在训练兵士上懈怠过,那么将军可有把握带领兵士将这绝杀阵现于阵前?”
“并不是不能,而是没有旗兵指引将士该如何行动,便是末将也不敢夸大其口。”樊休道,他如何不知道绝杀阵的厉害,只是这阵又岂是随随便便能启动的,无人指挥便如同蛇无首。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便是这般意思,以为一个将领是这样容易的寻到的?
夜晚微微的侧身,将身后的晚歌显露出来,笑着说道:“这些就是将军想要的。”
樊休一愣,呆呆的看着眼前一群女子,虽然穿着轻甲,可是那脂粉气却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的。
“娘娘是在戏弄微臣吗?”樊休微怒。
“将军以前也是这般质疑先皇后的雪舞?”夜晚柔声问道,再一次感受到了郦香雪跟夜晚之间的差距,她们虽然灵魂是一个人,只是这副皮囊代表的是完全不同的实力。连带着夜晚不管做什么决定,都不会被人轻易的接受认同,还要饱受质疑跟责难。这就是世家的力量,这就是人们眼中地位所代表的一切。
樊休皱眉,“这些女子怎可与先皇后的雪舞相比?”
“那么本宫以自己的性命作为赌注,请求将军如何?如果晚歌有所失误,导致将军溃败,夜晚一力扛起所有的责任。”
“昭媛娘娘,如果真的战败,你以为你一句扛起所有责任,能挽回战败失去城池的责任吗?”司徒征怒道,简直就是儿戏。
夜晚心里真是有一种无力感,这就是活生生的现实,逼得你无路可退,如果她还是郦香雪哪里还需要面对众人的质疑。只是她再也不是郦香雪,她现在是夜晚,只是夜晚,一个卑微的不被世家,被大将看重并信任的小庶女。
他们担心的也不错,毕竟这是一场生死之战,微有差池,面对的将是失去城池的结果。他们不敢赌,是因为他们并不知道站在他们面前的是郦家曾经的贵女香雪。
夜晚没有时间再磨蹭了,敌军已开始击起进攻的打鼓。夜晚从袖笼中拿出那一块许久未曾见天日的兵符,往樊休跟前一晃,厉喝一声,“樊休听令!”
樊休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东西,惊愕的看着夜晚。
夜晚根本不给他任何反问的机会,“将军既然认得这东西,就知道该如何去做。”
“是,末将听从调遣。”樊休此时的心里惊起万千的骇浪,这令牌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