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八日,宜嫁娶,不适葬。
梅雨时节,细雨绵绵,这一日瑞阳王府敲锣打鼓,将令王府倾家荡产的徐侧妃,风光大葬!
几日后揽渊阁中,风千华吃着核桃,悠然的翻着手中的账簿,面前站着的秋玉,将这最近收购的青楼,一一汇总禀报,总共收了十三间青楼,其中四间风千华改作酒楼客栈,另一间因地势较偏,又是边城博阳,她便大笔一挥,改成米行和医馆。
博阳地处澜月边境,两国经常兵戎相见,所以当地百姓生活水深火热,但是当地又有诸多矿产,百姓并不贫困,只是商人不敢冒险去做买卖,他们有钱却经常买不到粮食,所以,她定了米行,必然盆满钵满!
笔尖缓缓勾着,她伸手去拿核桃,摸了半天却发现手边空空无一物,纤细的手指翘起,铿铿敲了敲桌面……
桌面上,立即出现一颗剥好壳,剔了皮的核桃,她唇角满意一勾道:“不错,你剥核桃的手法,比易容高明!”
那剥核桃的人,脑袋顿时耷拉下来,一脸不甘:“主子,我说了很多遍,那尸体是仓促找来的。您想想那么点时间奴才能找到一具尸体并运回来还要易容……您不夸,还埋汰奴才真是伤心哪!”
绘声绘色,简直声泪俱下的控诉,丝毫没有引起某人半丝怜悯,素手一抬……
砰!
某人被拍到桌底,她冷冷启唇:“闭嘴,不然让你去守墓!”
蹲在墙角,奋力捏碎一颗核桃,二条苦着脸不甘心的小声问道:“主子,那盒子呢?”
那可是他的报酬啊!
风千华脚尖一踢,从桌子底下骨碌碌滚出一个盒子。
二条顿时眼睛一亮,奋力一扑死死抱紧盒子,似是亲人大难不死久别重逢般,激动的泪眼朦胧,鼻涕横流。
咦?
怎么这么轻!
“啊!里面的银子呢,银子呢!”用力晃了晃,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分量不对,原来,里面根本就是空的!
“小爷的银子呢!”
风千华揉揉眉心,靠回椅背上,懒懒的睨他一眼:“答应给你盒子,又没说给银子!”
一道雷劈下来,二条顿时眼前一黑,差点昏了过去。
这个无良的女人,他又上当了!
风千华合上账簿,白了一眼满脸悲愤的二条,转而道:“秋玉,从今天开始嘱咐所有分店管事,所有的进货,出货必须严格把关,尤其是澜月那边,若是有商家来提货,就说我们货紧缺,暂不供应!”
秋玉一怔,微微不解道:“主子,自从上次齐城买了那些商家粮食后,他们对我们非常信任,来往生意也逐渐增多,若是现在断了这条路,对我们将是一次大的损失啊。”
风千华摆摆手,声音严肃:“不要看眼前小利,澜月与大周结怨由来已久,若没有料错,用不了多久必生战乱。”
历年,大周春闱都是从地方书院保送学生,而从今年开始,是以个人在地方考核成绩合格后,逐级到州试,再至金都会试,如此以来,很多寒门子弟,无法去学院或者没有资格保送的学子,就有机会一展所学。
这些政策的实施,并可看出大周皇帝,对人才的需求和重视,只怕等此次科考结束,人才选拔落实后,大周便可能开始准备战争,彻底解决与澜月数十年的纠纷。
“主子,这生意不做多可惜,不然,让我去吧,交给我你放心!”二条笑嘻嘻凑上来,腆着脸递了把核桃肉。
风千华睨他一眼,将手中的壳扔回给他:“想去,等你彻底让我相信。”
“你那么多疑,估计等到死。”二条脑袋耷拉下来,嘀嘀咕咕蹲回墙角画圈圈。
“小姐,宫里来人喧您进宫。”秋瑾自门外进来,擦着汗急急的说道。
风千华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唇角冷冷的勾起,起身道:“看来,皇后娘娘要表达一番,她的疼爱之情了。”
秋瑾一愣:“什么关爱之情?”
风千华已经出了门,她要去见见风瑞安,从吴公公传了口谕后,宫里再没动静,风瑞安一直在府中“休养”,以他的个性,几日里无所事事,只怕天天度日如年。
“华儿来了!过来坐。”风千华进门时,风瑞安正坐在桌案前,见她进来放在桌上的手微微一动,似将什么拢入袖中。
凤眸闪了闪,风千华淡淡一笑道:“皇后传我入宫,我来和你说一声。”
“入宫?”风瑞安诧异,沉吟了片刻道:“去宫里无论做什么都要倍加小心,若有事可去找吴公公。”
风千华点头,眼眸在桌案上掠扫过,微微一顿,桌上有半幅画卷,画的极其传神,一位男子骑在马上甲胄赤红若火一般,方耳阔鼻浓眉如刀,眼神似剑,锐利深邃,手腕上带着一串古怪图文的珠子,不太像中原人打扮,她好奇问道:“这是谁?”
风瑞安似是极珍惜这半幅画像,小心的收好,语气有着淡淡的哀伤:“是位故人,已去世多年。”
故人?
她看着那人眉宇间似曾相识,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华儿,雪儿她……”风瑞安转过身,愧疚的看着她,风千雪有今天的下场,是她自己一手造成,怨不得谁,可是因为她对风千华造成的伤害,作为父亲,他却再也无法弥补。
风千华微微一笑,眼中有着温暖晕开:“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等我一切准备好,我们就离开金都,去博阳找到大哥,就可寻一处安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