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站在中央的沈怡琳,明明是在打人,可她的脸却失了血色,她扬起手又是一巴掌盖下,“四打你骄横跋扈……”
云秀荷的小脸迅速肿了起来,之前哭的凶,现在被打反而连一滴眼泪也没有,她也不求饶,把后背挺得笔直,默默地听着沈怡琳痛述罪状。
她任性妄为?以后定要中规中矩夹起尾巴做人!
她不思悔过?那便痛改前非,不落旁人一点话柄!
说她目无尊卑、嚣张跋扈?
云秀荷的脸又是狠狠一痛,通红的双眼看着在座的所有人的嘴脸,一个个都是在旁看戏,没人替她说情请命,祖母落井下石,父亲置身事外,至于母亲……
她知道母亲是为了让她少些皮肉之苦,才亲自动手打她。
而顾哥哥……
他定是被三娘子的面皮迷惑住,以前的他从不曾这般对她,云秀荷心里坚信,三娘子一定是下了什么mí_yào才使得顾哥哥今天这么反常!
三娘子她……
云秀荷疼地把手指甲掐进手心的肉里,她要牢牢记住今日的耻辱,既然她如此害自己,以后她就披着羊皮,在人前装着温顺、谦恭,和蔼待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早晚会让三娘子后悔今日所作所为。
云重紫看着云秀荷不哭不闹不尖叫,只用阴毒的目光恶狠狠地瞪着自己,红血丝布满了眼白,嘴角也已经被抽出了血肿,她知道这仇便是结下了。
她冲着地上的女子勾了勾嘴角,脑海中忽然想起上一回临死前云秀荷说等了三年就为害死她,云重紫想如今她也能做到忍辱负重,再来加害于她。
只这一次,还没完呢。
云秀荷突然哇地一声吐了口血,沈怡琳再也下不去手,一把抱住她,眼泪珠子在眼里一直打转,哽咽着问向云致远,“老爷,秀荷罚也罚了,请你消消气,这次就饶了她吧。”
云致远又拿余光看慕君睿,见他始终高深莫测的笑着又吃不准他的心思,于是把目光看向云重紫,虽说云秀荷错得是离谱,但她们之间好歹是亲姐妹,她这个做姐姐的怎么也不说让着点。
他觉得可能是阮如玉还没和一双儿女没说实情,心里又有些记恨上阮如玉,他此时正心疼云秀荷的紧,对云重紫的说话就有了些淡淡的,“秀荷也被罚了,三娘子可出了这口气?”
云重紫见他这副态度,目光沉冷下来,嘴角一勾,淡漠道:“侯爷这话就折煞三娘了。”
说着她也在一旁跪下,态度有些冷硬,“侯爷,我之前已说算了,是夫人非要查出个水落石出,如今夫人确然是说到做到的,三娘心中十分敬佩神您。”
沈怡琳哼了一声不理她,心疼地揉着女儿的脸,她下手用了全力,若不下狠手,秀荷就挨鞭子,男子的手本就比女子的大,云致远又没个轻重,与其抽荆条,还不如她亲自下手打几下,见了血也就没人追究了。
她看着云秀荷红肿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只是呆呆地望着云重紫,目光尽是阴毒。
沈怡琳心中哀叹,吃一堑长一智,女儿啊,你可长点心吧。
像是感受到沈怡琳的心里话,云秀荷的眼睫垂下,遮挡住眸光,不让心思泄露半分,她见沈怡琳心疼的样子,躺在她怀里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子,那意思便是告诉她没事的。
是人都会长大,只不过有的人是要一条路走到黑罢了。
云重紫瞧见两个人的小动作,又道:“因夫人都觉得二小姐该罚,那她就是错了,只是这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
这事传出去,定以为是我让二小姐受委屈了……”
“你还想怎么样?”沈怡琳听出来她话中有话。
孙璇荣咯咯地怪笑两声,终于明白为什么沈怡琳恨三娘子恨得牙痒痒,只今天这一闹,三娘子就是占上风的,那沈怡琳在府上作威作福惯了,从来没输过,哪怕和自己暗地里比较,落了下乘,也不承认,如今却在一个丫头面前栽了跟头。
活该!
她在旁笑笑:“云夫人怎就还不明白,三娘子那意思是说,既然错了就要承认啊。”
“我都打都打了,还不算承认吗?”
“你到是承认了,可是你怀里那个……她可是死鸭子嘴硬,诬陷时挺伶牙俐齿的,怎地认个错就那么难。秀荷你可是犯了众怒,且不说你让三娘子蒙冤,又在郡王面前失仪,让你父母的脸面往哪里放,我们两家常来常往的,看你不懂规矩,也只是习惯隐忍不发,如今你连祖母的东西都摔得,这要是再不改,以后还不闹翻天去。你现在看着三娘子好欺负……”
孙璇荣哼了哼,目光有意无意地看了看对面的慕君睿,“等以后她嫁了富贵人家,或是进了宫在太医院做女医官,又岂是我们这些人可乱说的,你现在就折损三娘子的名声,别说七郡王不理,就是我这个外人都看不过去。”
孙璇荣这话着实讨巧,把三娘子捧得高高的,不只是拍慕君睿的马屁,也是让自己的儿子知道,三娘子这样的人不是他根本得不到,再来就是又狠狠地踩了两脚落魄的云秀荷,让她无地自容!
云秀荷听出她的意思,也明白三娘子那话的意思,当着长辈和郡王的面,她是无论如何也翻不了身了,以前她并不懂的审时度势,唯今之计也不得不伏低做小,低头认错。
她从沈怡琳的怀里慢慢爬起来,换了个方式向云重紫跪下,额头抵在地上,道:“今日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