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在房间里等着伊波利特,她哼着歌儿,目光放在窗外的鲜花和绿叶上,有时候又会望着天空上的云朵发笑,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像个傻瓜一样,但那种喜悦和激动的心情一直萦绕着她,直到伊波利特来了还未散去。

“啊,你来了,伊波利特,和爸爸的谈话怎么样?”

她微笑着回过头,朝着男人的方向走过去。她的脚步轻盈,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双眸晶亮。

“很好。”

伊波利特让妹妹挽着他的手臂,他们来到了窗前,窗户是打开的,空气在里面流动着,那是清新和芬芳的味道,是伊波利特在军营里闻不到的平和的味道。

“跟我说说吧,伊波利特,说说军营里面的事情。”她表现得像一头好动的小兔子,或者叽叽喳喳的麻雀,那令伊波利特觉得惊讶,他心里想,在他不在的时候他的小妹妹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伊波利特笑了一下,这些话他刚刚在母亲那里已经说过一遍了,不过他还是清了清嗓子,挑了些有趣的事情又重复了一边。

老实说,伊波利特并不是那种很会说话的男人,他讲的事情也许是有趣的,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有些像陈述公文一样稍微有点乏味了。但海伦不在意,她只是想听听对方说话,只是,想听听这公爵府里没有的声音和事情。

他们大概讲了半个小时,直到母亲亲自端着茶点过来。

“哦,妈妈,我应该想到的,我真是太粗心了。”海伦快步走过去,从母亲手里把茶点端过来,放下。她又拉着兄长过来,把他安置在软椅上,好像他是玻璃造的一样。

“海伦,我想我并不会碎掉的。”伊波利特难得的开了一句玩笑,海伦愣了一下,然后眨了眨眼睛,她笑了一下,说:“好吧,我只是还没从激动的心情中缓过来。”

母亲又吻了吻女儿和儿子的脸颊,然后她走了,把午餐之前的时间留给兄妹俩。

伊波利特见母亲轻轻地带上门后,又瞧了一会儿确认母亲已经走远了以后才转过头,看着他的妹妹轻轻地问道:“说实话吧,海伦,你怎么了?”

他刚刚终于觉得不对劲了,在军营里他沉静的性子让他更懂得观察他人,他的眼睛瞥到了女孩儿有些神经质颤抖的手指,她掩藏的很好,但对一个军人来说,那还不够。

他的心突然沉了下来,意识到妹妹并非像看上去那么天真快乐,相反的,她心里正装着很多的事情,而她自己都不明白。伊波利特在军营里见过一些这样的病例,他们很多都是新兵,因为第一次见识到了战争,目睹了死亡而心里失调。他们看上去和常人一样,但总会有一些细小的,类似于神经质的动作,那是身体泄露出来的恐慌。

“什么?”海伦抬起了眼睛,她的手指又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伊波利特将妹妹手中的茶杯拿过来,放在一边,他不希望这个傻姑娘烫伤了自己。

“你有些不对劲,海伦,在我走后发生了什么?”伊波利特的声音是很轻的,但目光却是执着的。

海伦张了张嘴,她想说她很好,想说她没事,但在那种眼神下,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潜意识里准备好的谎言用不上了,她咬着自己的嘴唇,突然就垂下了眼眸,像只受伤的小兔子一样把自己牢牢地包裹住。

“告诉我,亲爱的。”

伊波利特就是那个固执的人类,他用那种真诚的目光和言语诱哄着小兔子从洞穴里出来。

“我只是,我只是觉得自己很失败。”

女孩儿嗫嚅着,她这话与她平日里表现出来的轻松透着一种矛盾。她心里的那个结根本就没有解开,但她以为自己已经好了,以为看到不了就是好了。她把自己哄得高高兴兴的,假装一切都很好的样子。她瞒过了所有人,唯独没有瞒过伊波利特。

海伦把瓦西里公爵试图让她嫁给皮埃尔的事情都慢慢的告诉了伊波利特,而后者只是安静的倾听着,在后面的时候,他的眼睛甚至已经湿润了,因为他是那么的了解那种感受。

如果他不是长子,如果他是阿纳托利,或者根本不是父亲的儿子,只是一个平凡人,那么他的人生会怎么样呢?他不知道,但有一点他明白,他会试图抗争的。

但责任,无论是作为男人还是库拉金公爵家的长子,这位生性腼腆的年轻人始终无法推脱。

他们都不是完美的人,无法将这种如果,我以为,我可以的假设在现实中做好或者实现,所以在遭遇失败的时候,他们会那么失望,继而痛恨自己,甚至怀疑自己。

伊波利特轻轻地握着海伦的小手,他的脸庞已经不再那么苍白了,它们变成了一种军人独有的颜色,他的嘴唇依旧是一种浅淡的蔷薇色,带着一种微微的干燥。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海伦。”他鼓励着对方,就像他自己希望得到的一样。这个善良的年轻人在自己从未得到的情况下,却慷慨的给予了对方。

海伦的嘴唇颤抖着,她的睫毛也跟着颤动,那纤细的手指突然紧紧的抓着对方。

“你真的那么觉得吗?”女孩儿急切地问道。

“是的,海伦。”男人坚定的说道,但同时,他又收敛了那种柔和的表情,他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和认真。

“可是海伦,你得明白,你不应该用那种态度对待自己的父亲,对待一个爱你的人,你更不应该把战斗的手段用在自己的亲人身上,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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