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上,海伦正在去瓦西里公爵书房的方向,她缓步走着,直到在书房门口,海伦停了下来。

她咽了口唾沫,半响才鼓起勇气敲响了房门。在得到允许后,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推门进去。

瓦西里公爵正在处理公务,他的书桌很干净,所有的文件整整齐齐,旁边还放着酒水和红茶以及一些茶点。茶点几乎没有少什么,红茶已经冷了,而酒水没有剩下什么。

“什么事儿?”

瓦西里公爵一边处理文件一边冷淡地问道,他把这种怒气表现得克制而又明显,仿佛在说我不想多和你说话,所以你赶快说完。

“爸爸。”她先是张了张嘴,最后喊出来的时候声音就提高了一些,仿佛在给自己鼓劲一样,但这显然令瓦西里公爵误会了。

他抬起头,盯着他的女儿,这个敢和他大小声的女儿。

“什么事?公爵秀。”

他用一种嘲讽的语气这样称呼自己的女儿,而后者涨红了脸,尴尬的嗫嚅着嘴唇。

“说话。”

瓦西里公爵放下了手里的羽毛笔,他终于不再假装忽视这个女儿了,但他依旧绷着脸,表现得很生气一样。

“对不起,爸爸。”

海伦鼓起了勇气说道,她的脸*辣的,她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她几乎没有和父母相处的记忆。对于感情,像公爵夫人那种近似于溺爱的温柔的方式,她能够发自内心的接受并且感激,但像公爵这种,把利益参杂在爱里面的,复杂而又不明显的感情,她是排斥的。

“终于明白那些天真的想法有多么可笑了?”瓦西里公爵问道,带着一丝放松的笑意,整个人也柔和了起来。他就知道,喝惯了蜜糖的孩子怎么会有那么愚蠢的想法。

“不,不是那个,对那件事,我依然坚持自己的看法。”海伦摇了摇头,她一开始的那种忐忑和紧张现在已经丢掉了。

瓦西里公爵又变的生气起来了,他也不再用那种假意的嘲讽来克制自己的怒气,而是重新瞪着他的女儿,仿佛她是一个冥顽不灵的兄物。

“爸爸,我为我的态度和行为道歉,我那天对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不得体的,是愚蠢的,是残忍而又自私的。”她停顿了一下,脸上因为激动而有了红晕。

“您说得对,我的一切都依靠着您的仁慈,那我又怎么能用那种态度顶撞您呢?”

瓦西里公爵被震慑了一下,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他什么也说不出。他不知道心里那种感觉是什么,作为一个父亲,他习惯用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教育自己的孩子,但他从未在儿女们那里得到过这种回馈,不是一味的顺从,也不是一味的反抗,它是诚实而又尖刻的。

“爸爸,我为自己那天的行为觉得羞愧,可我坚持的,婚姻不应该是一种纯粹的交易也不会改变。”

海伦诚恳地说着,她的姿态是谦卑的,但她的眼神又清楚的告诉对方,她是不会屈服的。

“傻瓜,真是个傻瓜,这样的傻孩子竟然是我的女儿。”

瓦西里公爵在沉默了一会儿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一开始是有些干涩的,到后面才顺畅。

海伦微笑了起来,因为她明白这话代表的意思,她走过去,吻了吻对方的面颊。

拒瓦西里公爵是个有些虚伪的精明的上流人士,在对待子女的教育上他还有些粗暴和□□,但作为一个父亲,他并没有什么大错。

“爸爸,谢谢您。”

谢谢您即使是这样一个不够好的人,依旧愿意为了自己的女儿妥协。

这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儿,天真幼稚,以后也许还会不断犯错,但她可贵的地方在于,她懂得将生命中遇到的每一分好都感激的装在心里,而不是好无止境的去挥霍。

海伦离开了书房,她轻轻地关上房门,她的右脚抬起又放下,眼神落在了自己的手指上。她发现那神经质的抽动已经消失了,她的心变得宁静了起来。

伊波利特的探亲假很快就结束了,他又得回到军营里面,但好消息是,他的小妹妹终于完全的恢复了健康。

他瞧着她那带着蔷薇色的脸蛋,心里就觉得愉悦。见惯了厮杀后,伊波利特更加珍惜这种美丽。

“真希望你下一次回来的时候就不走了,伊波利特。”海伦有些伤感地说着,她发现自己已经越来越依赖这位兄长了。

“会的,海伦,战争很快就会结束的。”

伊波利特宽慰自己的妹妹,他吻了吻对方的脸蛋,又和父母告别。

海伦微微仰头瞧着自己的兄长,她看到对方逐渐坚毅的下颚,看到他有些黝黑的肤色,看到他那越来越闪亮的眼睛,她知道伊波利特已经找到了属于他自己的方式,即使那并不是他最爱的,但他会做得很好。

戴上了军帽,伊波利特朝着父亲敬了一个军礼,而后者的眼神寄予了满满的希望。

“保重,伊波利特!”海伦挥舞着右手,完全不像一个公爵秀,只是这一次,没有人责怪她。

战争还在持续着,就算是在彼得堡,人们也似乎感受到了那种震动。但拒这样,上流社会的舞会也照样举行,只是他们可以供作消遣的谈资就更多了。

阿纳托利被安德烈公爵从前线撵回来后就到了不怎么危险的驻兵团里,然后又被调动了一次,而瓦西里公爵正好有个差事可以去儿子驻守的地方,于是瓦西里公爵就愉快的收拾了行李,拿着公费顺便去看望一下自己那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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