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观霜并没有装多久,也不想让真正关心她的人太过担心,感觉差不多的时候,便“清醒”了过来。
驻府的大夫才出去,房间中便涌进了许多人,老太君和柳茹嬿首当其冲,红着眼眶对她嘘寒问暖,问长问短。
孟观霜虚弱的表示着自己无碍,眼光四扫之下,没有看到男子进内,知道此时最担心自己的怕是毫不知情的白清风了,便让桔梗先出去当面报平安。
这厢,冯钰瑶无比自责的说道:“霜儿,二娘真是对不住你了,居然这样疏忽大意的没有让人仔细检查湖心岛。”
“二娘勿须自责,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怎么能怪二娘呢,只能说是我运气不好罢了!”孟观霜扯着嘴角笑了笑虚弱的道,“二娘,二妹妹,你们不用担心我,还是先去湖心岛安抚一下大家吧,既然请了别人来做客礼数上还是要周全的!”
“你这个孩子,自己都这样了,还想着这些,难为你小小年纪如此周全了!”老太君心疼又赞赏的摸着孟观霜十分冰凉的手指道。
“姐姐今儿如此不巧的出了这样的事情,此时大家想必都没有游玩的心了,不如我去请他们先回去,改日再宴请补过吧!”孟观月体贴的道,“不然,他们也是无法随意的!”
“改日补请也无不可,但今日既然大家乘兴而来,总不能因为我的过错累得大家败兴而归,少不得还要劳动二妹妹细细的跟大家解释并代我道个歉,千万不能让客人们觉得是我们做主人的疏忽了才是!”孟观霜主动将落水的事情归咎为自己的大意疏忽,表现得十分的歉疚,“而且,也不能因为我的事情,让二婶的一番心意付之东流了不是!”
被挤在后面的孟赵氏听到白清霜忽然提到了自己,顿时面色有些讪讪的挤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
心中不满着腹诽:啐!她要是知道会出现这样的意外,数日前怎么都不会多这样的嘴。
反正变相的相亲宴用什么借口都是可以办的,这一次。她不过是因为不想看到孟观霜得意,才变相的提出了这样看似为孟观霜过生辰,实则是暗中相看青年才俊的宴会。
却没想到,偏生出了孟观霜落水的意外。让她顿时有种里外不是人的感觉。
特别是此时孟观霜的话一说出口,老太君明显带着责备的眼神,还有柳茹嬿那虽然没有凌冽的视线,但也可看出十分不悦的模样。
很想要为自己辩解什么,说明自己是有着想要借着这个机会行一举两得之事。但将宴请的会场布置在湖心岛可不是她的主意,而是冯钰瑶的。
但在如今还掌着国公府当家权利的冯钰瑶面前,她还是没能说出来。
他们二房三房虽然是分出去单过了,但是,每月,他们还是可以来大房这边领取公中的月例开销,这也是老太君顾念他们才额外允许的。
若是将如今掌家的人给得罪了,说不给也是情理之中。
三房是尚公主的,不说他们夫妻还领着朝廷的俸禄,便是皇上当初嫁长女的时候。房产,铺子,田庄什么的可没少给,三房便是不拿长房的一文钱,日子都能过得赛神仙。
但是他们二房又不同,夹在中间,没有继承国公爷的爵位的权利,也不是三房儿子中最受娇宠的幼子。
而她娘家因为当初还排在大儒白家之后,因此也不能乱出风头,因此她的陪嫁也是少得可怜。若是少了从公中领取的这个例银。日子势必要过得艰难一些的了。
丈夫孟尘虽然也官至兵部侍郎,但上面总有个尚书压着,又加上孟堂的制约,除了正常的例银。也没见他额外的赚些外快回来。
怎么想,孟赵氏都觉得自己若是因为各种原因而不能从国公府领取月例是件多么可惜的事情。
因此,她宁愿忍一口气。
孟赵氏在这一瞬间心中的百转千回当然没有人能够知道,而此时,大家的关注点也不在她身上。
老太君听了孟观霜如此一说,瞥了孟赵氏一眼之后道:“既如此。便依着霜儿吧!月儿素来是最懂事,也最会处理事情的,湖心岛那边,你便去处理一下,务必要使那些孩子们不受影响,继续玩个畅快!至于霜儿这里,便让她好好的休息休息,大家就不要再打扰她了!”
老太君发话,众人立即应着,又对孟观霜关切了几句之后,便先后退了出去。
霎时,房间内就剩下了柳茹嬿和芳沁公主,还有方才出去传话很快便回来的桔梗。
“霜儿,你真是自己不小心落水的吗?”芳沁公主虽然平素里在家族之中,很少发言,但并不代表她十多年的宫闱生活是闹假的。
柳茹嬿闻言,朦胧的视线立即转向了芳沁公主,心头一颤问道:“公主此言何意?”
“三婶,是霜儿大意了,才让大家担心了!”孟观霜立即对芳沁公主挤了挤眼睛,不让她继续说下去,免得柳茹嬿担心。
她的眼疾已经到了完全复明的最关键时刻,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让她心情郁闷,影响了恢复。
芳沁公主张了张嘴,看来很是不赞同孟观霜想要息事宁人的做法,但看到柳茹嬿面上流露出来的担忧和疑惑,还是暗叹了一声作罢道:“我也是担心你,才胡乱猜想了!你没事就是万幸了,那就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府去了,有什么需要,你只管让桔梗来找我便是!”
芳沁公主这也是给了孟观霜一个承诺,万一遇上棘手的事情,可以找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