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勉强地从地面上摇椅晃地站了起来,踉跄地走到了墙角,挪开了那里一块已经松动的地板,然后将笔记塞进露出来的狭小缝隙里,又让地板恢复原来的样子。也许有一天它会重见天日,也许它只能在阴暗的缝隙中衰败腐烂,就像他一样。
看着手上沾染的灰尘,少年的眼中划过一点暗淡。生的已经肮脏,也许死的时候他能够稍微干净一点,至少不要在他的dad面前变得太过糟糕。
浴室中只有冰冷的水,这似乎是他那些同学们命令家养小精灵弄出来的恶作剧,希望能看到他出糗的样子,但是他此时却没有任何心思挣扎反抗了。他都要消失了不是吗?那么这一次就称了这些所谓的同学的心意也没有什么,或许这些“小把戏”能在他死后起到一定作用,让那些人提到他这个曾经的hein的耻辱,使他不至于完全被人们所遗忘。
冰冷的水从花洒中落下,浇在他的身上,带来一阵阵冰冷。寒冷刺激着那些深刻的疤痕,让他痛得一阵阵发抖,但少年的心却不由自主地觉得轻松了很多,至少清洗一下会让他看起来好上一点,也许会让他的dad愿意稍微慢一点忘掉他,不会让他一刻都不停留就从这个世界上完全消失,不留一点痕迹。
柜子里面只有一些破旧的二手衣物,他很遗憾连离开的时候也不能让自己在dad眼中更整洁一点。他所能做的只是尽力从其中选出一套看起来最新最完整的衣服穿戴起来,让镜子中这具骨瘦如柴、遍布伤疤的丑陋身体不至于显得太过残破糟糕。少年揉了揉脸,让苍白得透出死灰色的肤色变得多了点人气,也让他那僵硬的肌肉放松了一些,展露了出一个吃力的微笑。
写着魔鬼契约的羊皮纸,能够破解黑魔标记的魔法阵图,少年将他需要用的事物收拾妥当,然后小心翼翼地装进口袋里,然后留恋地回视一遍他曾经五年多的屋子,就像在留恋这个令他痛苦绝望的世界一般。
用魔法阵遮挡着他人的视线,少年踏出屋门缓缓地走向城堡之外。他很清楚即将到来的是什么,也许是他永恒的黑暗,也许是其他人胜利的黎明,这都不重要,他只想要最后的见见他的dad,获得他人生中第一个和最后一个怀抱而已。
他走得很慢很慢,全身的肌肉都在抽痛,血液似乎要从肺内喷涌而出,这让他的眼前都似乎出现了幻觉。
——在一个清澈的杏边,dad和y全家坐在那里。铂金贵族和dad悠闲地钓着鱼,daco和y夫人坐在餐布上摆放着食物。没有他的存在,但是却那么温馨,那么美好,美好到让他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群里面居然有人说阿然是后妈,这也就算了,居然说阿然是比汹爪还虐的后妈……好吧,这句话就是汹爪本人说的。伤死心了,自以为偶还没虐到黑爪他的水平,后妈之名舍他其谁?
汹爪的文不知道大家看过没有,《hp 彩色玻璃球》,反正我看过之后哭的稀里哗啦,眼睛都哭肿了,面巾纸用了两大包。咳咳,反正阿然只不过小虐怡情而已,他已经无时不虐了!求安慰,求抚摸了啦!
最近123言情一直都在抽,预防白板,再发一遍。
番外:最后一夜(seven)
ap.30.1998,夜。
那个名为nube seven的少年做着最后的整理,确实是“最后”,他真的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所谓的明天可以期盼了。
他最初的愿望是什么来着?
少年阖上了眼睛,似乎在回忆,也似乎在哀悼着他最初的信念。是了,他最初只是想要见一见那个应该被他称之为父亲的男人而已。可是在第一次看到那个男人之后,他的整个生命都好像不受他的控制了。
他得承认,他确实变得有些贪心了。
最开始,他想要的不过是见到他唯一的血缘亲人而已。但是然后呢?当他真的看到他的dad就这么突如其来地站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希望得到更多。也许是被承认,也许是一个怀抱,也许是一个名字,也许只是允许他站在能够看到dad的地方而已……什么都好,他抑制不住他那沸腾地思想,更阻止不了他那不受控制的行为,也许他真的疯了,痴了,傻了,但那又怎么样,他只剩下短短十五年的生命而已,在那之后他的灵魂会归于永恒的黑暗,谁也无法阻止他追寻这生命之中唯一的光芒,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他也要将之握在手中。谁都不可以阻止他,哪怕melin在世,哪怕与众神作对,哪怕是死亡当前!他不惜任何代价,他毫不在乎!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整理的,他早就已经一无所有了。而他唯一拥有的亲人,却宁愿拒绝他的存在。除了原本属于s的那些家具,他余下的东西也不过是翻倒巷里的那个垃圾箱改造的铁皮小房,几件破烂的二手衣物,一些掉页的课本和全部六年的魔药作业罢了。
少年用已经僵硬的肌肉勉强牵拉出一个微笑的动作,小心地将那一张张写满魔药论文和教授批语的羊皮纸整理排放好。对于他来说,写作业用的羊皮纸是相当昂贵的一笔金钱,所